慎入顾心第2部分阅读(1/2)
后被阁主收养。阁主待我很好,认我做干女儿还收了我做入室大弟子,甚至有意把水阁交给我管理。但我不想做阁主,所以谢绝。”
执离沉默的听着,心中暗暗地高兴他开始愿意讲她的事了,很好的开端。
“但后来,江曲夜来提亲了。那是我并不认识他,彼此没有交际,况且早闻他的残忍,自是不同意的。阁主也不愿意,所以拒绝,但这都是没用的,面对江曲夜的再三逼迫,我万不得已才继承了水阁的阁主位置。”
“水阁规定,新阁主需闭关十日,以净身净心。可在我闭关第二日,水阁被全灭,阁主也被江曲夜所杀。水阁被毁,唯一所剩的,就是陪同我闭关的镇阁之宝——苍隐。”
“接下来,我用数年的时间重建水阁,并立下誓言,成年之后为阁主,为水阁报仇。”允玳忆起当时的誓言,“我,以灯之名发誓,成年必杀江曲夜,以渡我水阁上下之亡魂,如有违背,以血祭之。”
“噢。”执离点点头,这就是致使她性子太冷的原因啊。
“既然你愿意告诉我,那么也就是真正相信我了?”唔,执离头一次发觉,被人相信的感觉是这样的好。
“也许是吧。”
「夜已深,月已高挂。
黑衣男子举起酒杯,饮一壶月光。
几年前的一场玩笑之战,换来的今日的一次邂逅,故人?朋友?亦或者是携手一生的伴侣?
他该如何感谢着该死的缘分…… 」
第六章
「夜已深,刺骨的寒风拍打着窗户,滑向她冰冷的肌肤。
野风吹动黑云,似有似无的阻拦者月光的倾泻。
月黑风高,今晚的雪地注定要被撒上鲜血。
呼吸吧,用鲜活的生命来祭奠今晚的不眠夜。」
允玳提起一旁的夜行衣,凝视一会儿却又放下,轻轻叹了一口气,倚在榻边。
唉,她是真的无法说服自己穿上那件黑衣,那可是黑色,如此肮脏的黑色啊!
“肮脏?”她喃喃着浅笑,似乎在嘲讽自己。
等过了今晚,她的手上也会沾染那肮脏的鲜血,这是无论穿多少件圣洁的白衣都无法挽回的吧?
没错,从未置人于死地的顾允玳选择了偷袭江曲夜。
她知道这样做并不磊落——她也从来未承认过自己很君子——但如果不这样做,以她的身手,是永远都无法杀了江曲夜的吧?
她好恨自己的弱小。
为了报复,为了水阁,为了阁主,她必须要用一些手段了。
她捞起佩剑,夺窗而出,她仍然选择了一袭白衣,就让这件白衣为自己做一个最后的见证吧!
她今晚,势必用血来染红它,杀不了他,就用自己的血液来灌溉。
不成功,便成仁。
允玳立于二楼窗下,整了整那雪白的衣衫,是这里了。
三步而跃到窗前,从缝隙中看去,只见黑衣男子躺在榻上,定目观了一会儿,那黑衣男子并没有什么异常,安然着。
也许是时候了,允玳握了握手中的剑,紧闭着眼睛聆听心跳,心跳很快,那是兴奋吧。
蹑手蹑脚的潜入,她真懊恼自己的胆怯,但这也随即就被兴奋所取代。
站在窗前,剑身寒光一现,和着月光照在男子宁静的面容上,剑一顿,允玳觉得有些恍惚。
也就是微微的迟疑,让允玳错失了良机,也给了别人以幻想。
男子薄唇轻启,却不见他睁眼“恭候多时。”
允玳一愣,杀心突起,对准心脏,刺。
江曲夜睁眼,看向允玳的那双眸子竟有些说不出的意味。
允玳心一悸,手上的剑就偏了,她似乎看见了江曲夜眼中有纯净。
江曲夜低笑,捏住剑尖,跳到了旁边,“看来你还是不想杀我。”
允玳冷哼,仿佛在证明自己,又刺向了他。
江曲夜打开允玳的剑,动作中偷着些许的轻柔,“你杀不了我。”
“我知道。”他如此强大亦如此狠辣,她敌不过,但她亦敌不过自己的誓言。
“既然想帮她,为何不正面相助?”江曲夜看着窗外,笑,他笑执离的愚蠢。
窗外青衫男子不语。
允玳猜出了江曲夜口中的人是谁,试探性的看向窗外,“执离?”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声音清凉,却犹轻羽划过他的心。
他从窗外跳进来,走到允玳身边站定,对她一点头,两人相视一笑,宛如一对璧人。
江曲夜冷笑出声“不过,就算你不来,她也不会杀我。”挑衅般的看着执离。
执离无可奈何的看了看允玳,委屈的像被抛弃了的孩子,似乎是在质问些什么。
允玳看着执离的表情,解释就要脱口而出,但是话到嘴边又被自己吞下,为什么要解释?
欲言又止的表情让执离苦笑一下,轻抚上允玳的肩,“你不会的。”
“当然。”即使那声音有魔力,允玳也不会认为自己这是在附和执离。
“是么?”江曲夜一只手也搭上了允玳的肩膀,桃花眼弯弯,好一只妖孽。
“放开。”允玳冷声呵斥,没有指明是谁,却似乎在对两个人说。
这声音岁月光飘远,但两人谁也没有松开的意思,却都懒洋洋的看着对方。
“让你松开。”
“哦?不是说你么?”
“放开。”允玳冷声道,然后还不等这两人有所动作,就挣脱开跳出了窗子。
执离看了一眼江曲夜,随即跳下窗子。
“哈哈哈哈。”看着这两人的动作,江曲夜放声大笑,却笑出了眼底的寒冷。
很好,黑袖一甩,华丽的转身坐于桌前,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很好很好。
执离从窗口跳下,只见那抹白色身影正快步前行。立即追上,可那女子并无反应,连一记漠视都不想给予。
“可是生气了?”执离轻笑。
允玳没说话,执离姑且就当做是默认了吧。
“连号令都不未于我,我怎能及时一战?”执离委屈。
你不曾点头,我又怎能背水一战?
“那你为何还是来了?”允玳出声。
“我担心你。”执离眨了眨眼,佯装严肃。
无声。
良久,允玳说——谢谢。
他说不用谢。
他愿意被谢,但不愿意被她谢。
其实怎样都好,谢与不谢,一句话罢了,但是这句话能否不带着丝丝的疏远?
执离低低的笑了,但顷刻又严肃了起来,再不出声。
“在想什么。”尽管很想知道答案,但这句话并不是问句。
在不知道别人是否愿意回答的情况下,允玳是不轻易问问题的。与其说这是一种礼貌,倒不如说是一种自卑。
“你的誓言。”他不想允玳违背,却也不想她去送死。
“我说过,今晚一定要鲜血染红白衣。”
风中划过允玳的声音,如雾般飘渺。
此时,那飘飘的白衣多刺眼。白衣啊白衣,你今天就要变色了。不用兴奋,用的是你主人的鲜血啊!
“为何如此认真?”不是不理解,只是执离不明白,一个誓言真的比自己重要吗?
“认真?”允玳从来没想过这个字眼,“也许吧。”
“你会死的。”我暂时还不能确定自己的感情,但我知道我喜欢在你身边,所以在我未弄清楚之前,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也许。但如果血未流干,我就能不死。”虽然知道必死无疑,但还是憧憬一下吧,即使这憧憬太过虚假,也很美丽。
“死很好?”执离的语气开始生硬了,不知为何,面对此时的允玳,他心里非但没有怜惜,反而生出了一股怒气。
“可你不觉得这样做是一种解脱吗?”允玳笑了,那是一种垂死前苍白的笑。
“是解脱,不过是解脱了敌人。你的死不正合他意?”
“……”允玳沉默了,久久的沉默了。
两人有走出了很远很远,才听见允玳说,“我为什么要折磨自己?”
“你认为呢?”听到这句话,执离有了隐隐的安心,但怒气却没有很快的消散去。
因为在乎,所以才会怒吧。
“嗯。”允玳点了点头,是啊,她的确愚蠢了。
想想她刚才的那些做法,感觉很矫情啊,那他是不是也觉得自己很矫情呢?
想都没想,允玳竟然直接就问了出来,“是不是觉得我很矫情?”
“矫情?”执离还没反应过来,“你这样觉得?还是你担心我这样觉得?”
“……”允玳不愿做回答,等着执离的回答。
定是后者了。想着,执离笑了,现在哪里还有什么怒气,都被自己这个认知赶走了。
“矫情我倒不觉得。只是——”执离扶正允玳的肩膀,面向允玳,在她的瞳仁中寻找自己的影子,“以后可否不要再有如此想法?”
“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太愚蠢了吗?”也太让人害怕了。
“我会的。我一定要笑着看着敌人死。”
“好。我会帮你。”不过你也要保证,在我没杀死他之前,千万不要心软,也不要喜欢上他。
「白色袖口,一面有一滴似火的鲜血。一滴是她的,一滴是他的。
她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说,你不会孤单。
是的,有他,她不会再孤单。」
第七章
「亲爱的女孩,我从你淡漠的眼中看见了对这个世界的疏离,这可是你的倔强的伪装?
那么你对这个世界的疏离,其中可包括对我的?
你笑而不语。我知道你怕这一切都是过眼云烟。
但亲爱的女孩啊,你可知,你已是我的尘埃落定。」
门外,执离轻轻敲了敲允玳的房门,没人应。
执离嘴角挂着一丝笑意,摇了摇头她昨晚一定是累了吧?不但身累,而且心累。但这样也好,好好地一眠,一切都会看开吧。
想着,他默默的退了下去。
等到执离端着一碗清粥几碟小菜回来的时候,打开房门,却见允玳在对着她眼前的饭菜发呆,但没有吃一口。
这饭菜很丰盛,燕窝之类的也是尽有。相比之下,执离手中的饭菜就可笑了许多。
执离自是知道允玳是不会买如此早餐的,想想便也知道这是何人所送,自嘲的笑笑“玳儿既然有如此丰盛的餐食,我也就可以身退了。”
淡淡的忧伤,连自己都体会出来了。慎执离啊慎执离,你何时也变得如此卑微了?
“别走。”允玳没经思考就说出了这句话,自己却忘了惊讶。
也就是这句话,给了执离停下的理由,给了他继续的理由。
“别走,我饿了。”
“好。”
她说让他不走,他便停下。
允玳自然的把江曲夜送来的那碟饭菜推到一边,埋下头喝粥。沉默着,只喝粥。
直到执离把一棵青菜夹到她的碗中,允玳才抬起头来。
“别光喝粥。”执离小笑笑,又帮她夹了菜,“怎么,在想他?”
“他为何要送来早餐?”允玳疑惑。
“有多种可能,但都无须去管。”
“多种?”
“讨好,或是追求。”这是最有可能的两种,也是执离最不希望看到的两种。
在看到允玳的冷笑后,执离接着道“无论怎样都好,只是,你要坚定住自己。”不要在我还未摸清自己心迹之前,先乱了阵脚,失了芳心。
“当然。”允玳说的肯定,也知道自己心里有多坚定。
“答应我,千万不要喜欢他。”
“为何?”虽说允玳知道自己一定不会,但却忍不住要问个究竟。
“因为我喜欢你啊。”执离呵呵的笑着,眉眼弯弯。这种样子,竟然允玳迷茫了,她看不出来,执离这到底是以假乱真,还是以真乱假?
想不通,便不去想,安心吃自己的饭便是。
“这饭菜,你打算怎么处理?”这并不是执离在无话找话,这是他真的想要问的。这样,他就可以通过允玳的答案,来判断了。
执离不想听到允玳说扔掉,或者更冷漠的方法。因为他知道,越是冷漠,就越代表着心里还无法放下,他不敢保证这种仇意的无法放下,会不会演变成爱意。
他不想看见这种结果。于是听见允玳说——
“物归原主。”
“好。”好!好一个物归原主。执离的心情顿时就明朗了起来。
猛然,执离好像知道了自己的想法。
再说说江曲夜那边吧。
看到了那完完整整不曾动过的饭菜又回到自己面前,江曲夜不由的大笑。
黑袖一摆动,那整叠饭菜就被拂到了地上,连带着那精致的青瓷碗碟一并摔碎。
很好。
他与这顾允玳可真是有缘分,看来,她的确要好好地重视一下了。或许,还可以适当的俘虏一下她的心。
嗯,听起来,就很有趣。
那么,顾允玳,你可准备好了吗?
「地上,那青瓷碗碟碎了,碎的凄美。
桌前,那黑子男子笑了,笑的诡异。
噢,他捕捉到了一个很可爱的玩物呢。
于是,可是要开始一场游戏了?」
第八章
「微风拂过她面颊如雪,她把一缕发丝挽在耳后,看着眼前男子。
眼前黑衣男子轻饮一碗茶,笑容毫不忌惮的蔓延。
如果他们看起来不是一对璧人的话,执离想,这是和谐的。
但,角落里的青衫男子,开始忧心了。」
是的,执离是跟踪允玳来到这里的。不,应该说是跟随——他就在两人不远处,可却没有人发现他。
已经有一刻钟了,这二人从未开口说话,宁静的有些骇人。
终于,在白衣女子起身的那一刹那,江曲夜才慢慢开口,说出的,却是执离不想听到的话。
“允玳?”江曲夜开口。
允玳不是没听过别人这样叫她,只是从江曲夜的嘴里出现,还是无法接受。
“顾。——还是这样称呼好了。”江曲夜不经意的一笑,“你可知慎执离的身份?”
“……”这,她的确不知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亦如何?”
即使听着允玳那样平静的语调,执离心中还是有一丝慌乱。
不知为何,莫名的慌乱。
而允玳此刻,亦是如此。
“他的曾祖父是前朝皇嗣。也就是说,他是前皇族后代。”江曲夜此刻似乎有了掌握大权的优势。
前皇族,是被当朝拉下马的。也就是说,前皇族的子嗣,一生下来就注定背负着复国的使命。
“嗯。”淡淡的一应答,允玳转身就走。她似乎有些害怕,怕一会儿就会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事实,于是她逃避。
“想通了,来找我便可。我对你有好感。”江曲夜一向都是自信的,什么情况下都是。
“很意外,我对仇人没兴趣。”允玳莞尔一笑,转身离去。
当下,执离一把牵住允玳的手,顺势一拉,四目相对。
“方才在酒楼,我看见你了。”允玳微微一笑,这笑容虽不及刚才的冰冷,却还夹杂着淡淡的疏离。
“你相信他?”
“我什么都不信。”
什么都不信,包括我吗?
“我在追求你。”执离的声音猛然响起,却不觉得突兀。
允玳的眼中划过片刻的茫然,是被他给吓到了吧?
不过没关系,就在那一秒,执离已经做好了长期奋战的准备。
“你是前皇族后代?”允玳突然问道。
话题转的太直接太硬了,但是执离却不想去拆穿。
没有丝毫的犹豫,“是。”
既然已经做好了携手一生的准备,那么还在顾虑什么?
其实他的故事很简单,无非就是前朝和当朝的皇位之争。
不过当朝皇帝很好,勤政爱民,虽仍有j臣作祟但也不伤大雅,少部分人早已无复国之意。只是还有的人势必复国,例如执离的父辈。
但执离的父辈也不是野蛮之人,不强求后代一定要复国。只是顽劣如执离,见这场游戏如此有趣,哪有放手之理?
于是,开始的顽劣心理,就演变成了今日的目标。
“你要复国?”
“是。”执离点点头,干脆的回答。
“你我也算同类人——都有仇家。”只不过相比之下,自己的仇就显得有些渺小了。
“既然如此,何不考虑嫁于我?”他这句玩笑,七分真,三分假。
假的是,嫁于他,奔波不说,真是可能浪迹天涯。允玳许是不怕,但他又怎会舍得让他的心上人吃苦?
“好啊。”她这句玩笑,亦真亦假。
明知道这是句玩笑,却乱了他的心。
“知道我的身份,你会嫌弃我吗?”执离问的格外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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