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1/2)
难得一个清凉的夏夜,安祈雨躺在床上,在幽黄的油灯旁边听着外面的风雨交加,一旁的阿香早就已经睡的呼噜声震天,跟外面的雷声真的有一比了。
一个翻身就从身下的凉席中翻出来一个小小的布袋子,上面修了一朵精致的福字,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小本子还有一些银元,一根银链子,琐琐碎碎的很多东西。
小本子是用线缝的,很是粗糙,里面的字倒是娟秀,一看就是女人的字迹,最后落笔两个字——如玉。
秋如玉,就是她的母亲。
前年她过世的时候,自己在她的枕头下面发现了这个手工缝制的小本子,上面写写画画了很多的字句,能看懂的就四个字:方家欺我。
可是到底是哪个方家?到底与方家有什么恩怨?
安祈雨一概不知。
那时候,她们娘俩一直都寄住在仙桥镇的寡居的姨母家里,万幸的是姨母一家对自己和娘亲都很好,就连表哥都对自己多有照顾,甚至说过亲上加亲的话。
可是自从母亲病重去世了,表哥又离家上学,自己怎么说也不好再在姨母家里吃闲饭,本是寻思着自己做个绣娘,给补贴姨母家用。
却没有想到,收拾母亲旧物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个小册子。
又向姨母打听自己与母亲的过往,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姓安,北平安家药铺安锦英是她的父亲,而她是个遗腹子。
安家在北平犯了事,母亲因为怀孕被提前送了出来,这才到了仙桥镇苟全了姓名。
那时候,姨母曾说过:“秋家的女人也不知道都怎么了,我跟你娘真是没有白做一场姐妹,丈夫都先走自己一步。真的是命硬,克夫吗?”
“姨母,不要这样说,你还有我们的,生死在天,与他人无关。”安祈雨是这么劝导姨母的,可是她也深知,姨母在姨夫去世后守着这三间瓦房,七八亩田地,还要面对族中的亲戚威逼利诱。
好在姨母向来都是强势而又坚定的人,不管别人怎么对她,她都从不屈服,孤儿寡母就这么支撑起萧家微薄的产业。
不为别的,就为孩子有书念,能吃上饭,穿暖衣。
母亲因为生产时候月子里落下毛病,重活干不得,好在有绣花的手艺,也能卖卖绣品帮称一下。
平日里,家中的衣服布料也都是秋如玉一人缝制,安祈雨跟表哥的衣服也就有了着落,用不着去买,能剩下一大笔开销。
毕竟孩子在长身体的时候,衣服总是会变小的。
秋如玉心灵手巧,总能把表哥的衣服给改成安祈雨能穿的。男孩子调皮,这边一个开线,那边一个豁口,都是难免的,秋如玉就用针线给缝上些老虎头,树叶子,不仅好看还能遮掩一下。
旧衣服轮到了安祈雨这里,就给用裤子改裙子,或者缝个花边,绣只蝴蝶,安祈雨穿着也是跟新的一样。
两个女人,两个孩子就这么相互支撑着这个家,过得清苦却也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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