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天凉好个秋(1/2)
四春馆。
饶是被刑部的两名持刀衙吏虎视眈眈地盯着,站在门外的房玄策站依旧是一脸的风轻云淡。
有心折腾的那位主子在里边,他又没犯事,犯不着提心吊胆的。
虽然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但这是在太安城在天子脚下,能够说理的地方还是不少的。
不过虽说是这么想的,但这位房家雏凤见到那明晃晃的官刀,还是偷偷咽了口口水。
房玄策可能不知道,此时屋内有人与他做了个相同的动作。
捉刀郎吴晴紧盯着悬浮在面前的那截雪白剑尖,神色严峻。
“你敢动手?”吴晴冷声问道。
若自己死在这四春馆,不止他隋便,届时就连门外的那个书生都难逃一死。
这一点他不信眼前的年轻人不清楚。
隋便此时脸色苍白,只是那双眸子始终是寒意凛然,“你猜。”
不得不说御剑不仅仅是个技术活更是个气力活,若不是之前任姑娘在剑身上留下一道神识,以自己淬血境的武夫修为想要驾御这柄“仙器”,简直是痴心妄想。
看到隋便的那双眼眸,吴晴终于还是放开了刀柄,他不觉得这个年轻人会同自己开玩笑。
俗话说兔子急了还要人,更何况是在裴子添手下“捡”回一条命来的他。
“既然大人愿意谈下去,那就接着谈。”隋便双指并拢遥遥一招,雪白长剑瞬间归鞘,只在空中留下一道久经不散的流光。
之后他撑起身子,看向吴晴,说道:“回去告诉你的上司,就说隋便已经死了。”
不等吴晴开口,隋便继续说道:“放心,在裴子添没进大狱之前我不会出现在人前。”
“好。”听到他将话说完并做出保证后,吴晴重重点头,旋即转身打算离开。
虽然不想承认,但自己确实不愿意同他打交道。
可能就连吴晴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这个不愿意不单单是厌恶,还有忌惮和畏惧。
“等等。”隋便轻声喊住了他,说道:“虽然我还没有去兵部报道,但旨诰就带在身上。”
吴晴闻言面露狐疑之色,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云骑尉,正七品的官身,按理来说官职比你大。”
所以你这么一点表示都没有就离开是不是太不合规矩了?
吴晴很快会意,随即面无表情地拱手道:“卑职告退。”
隋便见此呵呵一笑,摆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走出房间的吴晴脸色阴沉至极,自己见识了不少大风大浪,哪怕是那些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大盗强徒栽在自己手上的也不在少数,没想到今日竟然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拿捏得死死的!
他转头看了眼房玄策,对属下冷声道:“隋便已死,收队!”
看到吴晴带人离开后,房玄策紧了紧衣袍,轻轻推开了房门,“已经走了。”
隋便闻言终于不再强撑,将那口血吐了出来。
“死不了吧?”房玄策倒了杯水递到他面前,问道。
隋便白了他一眼,将那杯水和着口中鲜血咽下,没好气道:“你最好祈祷我没事,不然你就得去睡桥洞了。”
“还有心思跟我斗嘴,看来还死不了。”接过茶杯随手放在桌上,房玄策双手拢袖,看了眼外边已经徐徐点亮开来的灯火,问道:“要不要吃点东西?”
隋便摇摇头,“不饿,要吃你自己去。”
然后他就看到某人朝自己伸出了一只手,“干什么?”
“明知故问。”房玄策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还是把话说明了吧。”
“我没钱。”房玄策坦诚道。
隋便深吸一口气,将两枚永安钱递给房玄策后咬牙切齿道:“滚。”
已经离开的吴晴若见到这一幕只怕会拍手称快一吐胸中郁气。
这就叫做一物降一物吧。
日薄西山火烧大云,太安城灯火点缀宛若天上星辰。
人间灯火若星河。
裴家。
偌大的裴家已经是灯火通明,但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知道眼下只不过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前的平静罢了。
裴子添跪在大堂之中,主位上坐着的正是裴家的定海神针,当代裴家家主裴大器。
大堂上父子二人两两无言,候在门外的下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裴子添从红袖招离开后就回到家中,毕竟纸包不住火,这种大事父亲迟早是会知道。
果不其然,等到裴大器回到家中脸色已经铁青,看向裴子添时眼神中满是怒火。
不用自己这个儿子开口,在回来时的路上自己已经听到了他做得“好事”!
所以才有了当下大堂“其乐融融”的一幕。
“逆子,你知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不仅将我十几年的心血毁于一旦,更有可能将整个裴家拉入万劫不复之地!”裴大器猛拍桌案,怒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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