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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玻璃窗,我可以看到远方的都市灯火笼罩在薄薄的一层迷蒙之中,是的,我想起来这个季节的这个都市正是镇日下着绵绵春雨的时节,空中小姐正亲切的逐一付托着所有的搭客系好清静带,恍然间我的思绪又飞的好远好远。
“先生,飞秘密降落了,请系好清静带。”
空中小姐投来一个甜甜的笑,轻声细语的将我拉回到现实中,飞机在空中绕了个大弯,平稳的降落在宽阔绵长的跑道上,徐徐的滑向停机坪,机场的灯光在水雾之中渲开了一圈圈漂亮的色彩,我的心中突然忐忑不安了起来,恨不得机长将飞机掉过头重新腾飞,但这终究是不行能的,我茫然的随着人群步出机门,一阵机场特有的强风夹杂着雨丝将我吹了个踉跄,我稳了稳身体,抬眼环视四周,啊!
台湾,我终于照旧回来了,整整十年,我再次踏上这片让我的影象充满伤痛,痛恨与不舍的土地。
上周年迈来电话告诉我叔叔几天前在应酬回家的路上被一辆拖车撞成了植物人。
“我不知道你到底犯了什么偏差不想回台湾,但这一次,你好歹回来看看,小柔的眼睛都快哭瞎了!”
于是我草草的收拾了行李,搭上飞往家乡的空中巴士。
我在黑夜中搭车赶赴医院,深夜的高速公路没有几多车辆,司机紧抿着嘴,专心的疾驰着,路灯与树影快速的向身后飞去,整个世界只有车胎滑过湿润路面和雨刷往返扫着挡风玻璃的单调的声音,我很快的又陷入沈思之中,这十年来,似乎我在世的目的就是为了要遭受往事的折磨,当我走在喧嚷的陌头的时候,当我孤苦的躺在清冷的床铺的时候,当我清醒的时候,当我做梦的时候,那些我所不愿想起的已往却无时无刻无孔不入的在我的脑海里盘旋,永无休止。一阵煞车声将我惊醒,到了医院了,我刻意选在深夜里来,这样或许可以避开许多的询问和某小我私家吧?我是这么想的。我踩着迟疑的法式,缓慢的向病房移动,心中盘算着等会会见到哪些人,他们会问哪些问题,我又该如何回覆,打开房门,我松了一口吻,房里只有婶婶伏在床上假寐,我轻轻的带上房门,照旧将她惊醒了。
她抬起头,眯着一双浮肿的眼疑惑的看着我。
“婶婶,我明玮啦!我回来了!”
“明玮?你怎么现在来,回家了没有?”
“没有,刚下飞机就直接过来了,先来看叔叔。”
“唉!还看什么?还不就这个样子了。”
婶婶无奈的说着,逐步靠近叔叔的耳朵。
“家福,明玮回来看你了呢!还记得明玮吗?小玮啊!小时候经常为了小柔跟人家打架的小玮啊!你听到了吗?”
我也凑上前去。
“叔叔,我小玮啦!我回来了,你要快点好起来哦!”
叔叔的食指突然抽动了几下,我惊疑的看着婶婶,她却面无心情的说。
“医生说是单纯的反射行动,没什么意义,有时候他会全身抽动个不停,唉!看他这么痛苦的在世,倒还不如早点去的好,省得多受这些折磨。”
婶婶定定的看着我。
“怎么瘦成这个样子?在外面都不晓得好好照顾自己!你啊!一走就是十年,没消没息的,你三个哥哥虽说都移民外洋,好歹每年都市回来一两趟,哪像你?你妈妈每次回来说到你总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完婚了没有?”
我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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