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爱十年第70部分阅读(1/2)
,不如相忘于江湖……
他诚愿天下富贵为我所用;而我,宁愿荆钗布裙、清风拂面,只为活得自由……
我们甚至没有相同的视野,我们有截然不同的立场,可是我们却爱得肝肠寸断。
我们相爱的基础到底是什么?在寂寞中等待的岁月,换来了华丽和优雅的结果,醉生梦死的那些时刻,是否就是幸福的最好诠释?
我成了纸醉金迷的天使,当用金粉做成的翅膀,在风中如秋叶般簌簌散落,我,是否还依然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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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沉默的世界也终须清醒。
终于有一天,我躺得累了,愿意直立我的身躯。去外面看看。
掀起被子,坐起身。脚刚刚伸下床沿,他已大跨几步上前,轻轻搀着我的胳膊。小心地用力,却不敢看我的眼睛。
“等等。”他说着,从大床下找出一双绵软的脱鞋,让我那双纤弱得细微血管清晰可见的脚,轻轻地伸进去。
终于落地,心满意足也有了安全感。躺在床上始终是病人不见天日,直到落地才如尘埃落地般安怡。
在他搀扶下迈出门槛,倚在门框看看我新的藏身之地。有着红绿油彩装饰的影壁、石雕的门鼓、红漆木错落有致的飞檐,仿古的雕梁画栋,应该是新近装饰而成。这是一座青砖灰瓦,闹中取静,风格古朴的四合院,我所居者应该是正房。东西两侧正统规矩地坐落着两座厢房,细看之下,砌墙的砖并不是珍贵的古砖。混凝土是建筑的主体,阻隔了内院与外院的幽静通道。垂花门、天沟和烟囱,在视野之内一览无余。
“为什么住这儿?”我终于开始说话。
“阳明山人来人往太乱,”他轻声地说,“原本让你住东单,是以为你爱热闹,喜欢时尚、交际,那里比较适合年轻的白领,但现在我不这么想。”
“你太虚弱,需要静养。”
一个角落里摆着硕大的鱼缸,里面游弋着红、黄、黑三色的锦鲤,旁边守候着一只雕刻风格拙朴的小狮子,张大的嘴内含着秀珠,形态并无凶恶,颇显几分可爱;垂花门的花架,种着爬山虎和紫藤,衬得院子阴湿、遮蔽、隐秘,另一处水景是院落一角的水池,池中遍是有人修剪的荷花。
是的,当我身处这个小小院落,我的确被建筑孤寂、隔离的风格征服。四面封闭的墙如同一个小小囚笼,将我保护却也禁锢在其中。高墙顶上的四角天空,看上去是那么地清净碧蓝。心中的眼泪凝成了厚厚的一堵墙,拒绝让人进入。又希望上苍又种摧毁它的力量,让无能为力的我得到释放。
在秋日金色的夕阳下,立足久了视觉受损,不可控制地眩晕。将掌屈成环形笼住额头,大口地贪婪呼吸,忽然心痛无以复加,倚在门框咿唔地捂上脸哭了起来。低头一刻黯然神伤,又回到了那个无依无靠、裸身埋藏戈壁的自己。心房涌出泪水立时湿了眼眶,原来生命真的有不能承受之轻。
佛陀说我们的存在就像秋天的云那么短暂,看着众生的生死就像看着舞步,生命时光就像空中闪电,就像急流冲下山脊,匆匆滑逝。今天,再次默念这句话的时候,多少感觉到了一些无奈和残酷。
我要认清现实在荒凉的戈壁刚刚上演了一场悲剧,所有的血与泪、罪与罚,将枯萎荆棘上孕育出的绝妙花蕾击打得粉碎,在干涸的空气中,碎裂的花瓣如烤焦的木柴,失去了原本的色香味……
六十三 情已惘然10
身后他的手缓缓地环围上我纤弱的腰,热烈的气息轻柔地传来,在我的耳间发际上忘情地流连,“然然,对不起,我想道歉……”
“但这一刻纵然心如刀割,把自己杀了,也不能替你痛,替你伤心。”
畏惧夕阳光线的力量,脸上还有未干的泪,亦闭上眼睛,如同关上了那扇脆弱的心门。逼自己真实的、臣服在深情里的灵魂出窍,展现一个绝情的自己。
“既然如此,那你就什么都不做,”我的语气淡得虚无缥缈,轻的如同手握云烟,
“那就放手吧……放手吧……”
放下遮挡眼界的双手,柔弱的目光里满是拒绝的坚强,“有些失去是注定的,而不是所有缘分都是会有结果的,爱一个人不一定代表着拥有,而拥有一个人就要好好去爱她……”
“然然!——”他愕然地心痛,声音掺杂了苦涩的味道,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看我,如同这段日子太乙真人用莲藕段拼成的,完全是一个陌生的哪吒。
“世上没什么东西可以永恒,如果不幸福、不快乐,那就放弃吧……”我咽下心口涌起的、寒凉的苦涩,清醒的口气里带着冷酷的固执,“若还舍不得、放不下,那就痛苦吧……”
他的眼里含着千万种难言的苦,颤抖了唇,仿佛是哀求,“你知不知道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所说的每一个字,其实都在我的心上用刀一刀一刀地割……”
“我让你受那样的苦,在你面前死一万次,我眉都不眨一下……可我承受不了你刚才那冰冷、残忍语气里的哪怕一个字……”他急促地想要证明什么,搂住了我的肩,盯着我闭着拒绝看他的双眼,“然然,我知道你恨我,恨我所做的一切报应在你身上……你可以选择除此之外的任何方式惩罚我……我什么都不怨,任你处置……只是你刚才说的这一切,太让我没有心理准备……也太可怕了……”
“那个夜晚所有的恐惧,你难道还要让我再重新经历一次……如果能预见到你今天好好活着,我宁愿和那天一样再去体验绝望心痛……我可以为你承担任何身体的、灵魂的痛苦……但你不能说刚才那些话这么认真……”
“这些你沉默的日子,我想了好多……想了我这一生,究竟做了什么?做得对?做得错?我最后的结论是以后好好地陪着你,做一个好人,跟过去的一切划出鸿沟……”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一开口,仿佛又重新推我到黑暗中……阳光远离我,温情不再温暖我,蔓延着的苦难没有尽头……那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心好痛,痛得仿佛又被推进手术室,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被开膛破肚,而那手术刀,不经意地划过刚刚缝合的心上伤口。
我绝望地倚着门框,含泪的眼望着他,“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娇妻美妾成群?富贵权利满手?”
他怔怔地看着我,一瞬间深深地将我笼入怀中,声音带着些脆弱的呜咽,“我知道你不肯原谅我……马萨的事情是个意外,真的是个意外……”
他已经不知该如何解释了,语气显得有些慌乱,“我想你想得太久了……我真的……真的不爱她……”
既然不爱,为什么会跟她生孩子?
你知不知道我介意这个!我太介意这个!
最后全面的妇科检查,没有男人在场。我带着忐忑的恐惧问医生,“我还会有孩子吗?”
医生带着欲言又止的表情,最终敌不过我脆弱的绝望。她那么认真、肯定地对着我的眼睛,摇了好几下头。
我怔怔地躺回病床,这结果不像从前。它出现在我重生的绝望里,它告诉我——我活了,但我的孩子永远永远地死了。
这是生命中不可扭转的败局。若我一直过得平安快乐,也许这打击也没什么,但是在我被全面重塑的时刻,这是雪上加霜的噩耗。
在那一个夜晚,我心痛地辗转难眠。我哭了几乎一整夜,为着这世上再无人可以跟我有血缘。以前,我寄希望于这件事只是‘可能’,但现在,我对希望彻底死心。
但是,有一个女人可以跟我最爱的男人有孩子,她可以让那孩子叫她母亲,而这个男人,却告诉我他并不爱那孩子的母亲……
天啊,唐博丰!究竟是你可怕,还是我可怕!?
我心里仿佛有好多话,但是我太虚弱了、我太疲惫了,长时间地卧床,让我的筋骨在站立时酸痛不已,那纤弱的脚支撑不了已轻如鸿毛的体重。我愣愣地张着嘴,想喊得大声,但是我没有底气。
最终,我憋出了一个欲笑似哭的笑容,嘴角满溢着诡异的意味,沉默了……
无力地倒在他怀里,脑中闪过了一句诗
偶然相逢 偶然相识 聚散入梦
情因梦生 亦因梦灭 梦又如何?
何必多情 何必痴情
花若多情 必早凋零 人若多情 身心憔悴
六十四 龙虎对决1
“我要找这个女人。”
一个相貌清俊,眉宇间略露沉暗之色的男人,走近这家征信社的大门。
跟前台接待只短短地说了几句,那小姐就直接把内线电话打给了后台的经理。
“经理,又是一单离婚案件,大单。”
这介绍其实让天龙有点忍俊不禁,第一,他找廖冰然绝不是因为要离婚;第二,他也不是动不动要逃避婚姻过错,隐瞒财产、争取找到对方婚外情证据,从而在财产分割上占有先机的富豪。他愿意花这这笔巨款,是因为真的沉不住气了。
因为她,已经失踪一周了。说好周一回北京,但是连续七天,手机不通,联系不上,找不到人影,杳无音信。
他不愿通过派出所、公安局。在中国,这点家庭的事,公安机关来来往往几个电话,他想保留的秘密就泄了密。有时候,拿美国人处理家务事的思维来,可能还更有效。
他的思维清晰,目的直接。但一进门,那胖胖的穿着西装的侦探社经理,在他面前的办公桌后坐着,就说个滔滔不绝,
“白先生,您是说要找您太太?而她,肯定是有婚外情?”他瞄一眼对面这沉稳笃定,衣饰得体的男人。
“啊,是这样,新婚姻法规定了无过错方可向过错方索赔,如果是您太太婚外恋,我们首先要找到相关证据。现在婚外恋取证很难,大多数都很难被法院认定。”
这经理再仔细观察一下这男人,身份神秘,但气势自有威严,俊俏挺朗,身材高大。什么样的女人,找这样的老公还要婚外情?是不是吃错药了。
“不过,您放心,我们邦德侦探做这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前两天还处理了一个案子,老公藏了三辆车、太太瞒了五套房,不管财产隐匿如何巧妙,最终都逃不过我们专业的眼……”
白天龙挥了挥手欲打断他,他找她,不是为了这个。但是伸到半空中的手,却突然停住了。他在一瞬间想到了什么,一个年头在脑海中闪过。
“都有什么证据?”
“您太太在整个过程中间,有没有留下什么保证书、道歉书?”胖经理神秘地问,“您发现这个已经跟她摊牌,那她有没有情急之下写下什么东西保证悔改?”
天龙深锁了眉,那个让他心痛不已的夜晚,她除了给他留下了气恨和鄙夷,让他反而良心不安外,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
他摇摇头。
胖经理暗暗叹了口气,对那神秘女人的好奇心又近了一层。对这样气质沉稳的老公,居然能做到如此滴水不漏——真是高手。
“哦,那她的单位有没有,呃,”胖经理尴尬地搓了搓手,“什么生活作风方面的传言,您知道,有时候这个也可以做为证据……”
天龙的脸色有点难看,她跟这些乱七八糟的猜测哪有一点相关。他不喜欢深爱的她,被这种猜测的语气荼毒。
声音很是不悦,“没有。”
看胖经理有点脸红,加了一句,“她和我一个单位,排除这一点。”
胖经理有点讪讪的,这还是第一次接手这样的案子,老公明显特别维护太太,这样的太太还玩出轨,为什么呢?
“那他们有没有什么电子邮件、短信之间的来往?”
天龙仔细想了想,他从来从来就没有不信任她的心思。而她亦一样。夫妻几年,信任的默契从未被打破。她的东西,他几乎从来不看。
这条也没戏了,胖经理有点失望,但还是燃起了希望的火花再问,“你有没有见过对方?比如见过他们之间有超过普通朋友的行为举止,或者,咱们玩更狠的招,捉j在床……”
天龙终于有点忍不住了,他坐正,认真地看着对方,“你所说的证据,我一条都没有。但我可以百分之百判定,她有婚外情,并且现在正跟那男人在一起。我没有见过对方,而且现在也不知道他和她在哪里,这就是我现在要来找你们的目的。”
“找到他们,告诉我那男的是谁。别的事我来处理,”天龙想了想价目表的收费,“一百万费用,我可以先付50给你,但是一定要快!”
斩钉截铁的语气和条理的思维,已经让经理应接不暇了。他听到最后一句,忍不住心花怒放了。爽快人啊!
“一般你们通过什么途径找这些证据?”
经理忙不迭地应着,“我们和律师事务所、政府公安机关都有联系,查个电话清单、短息记录、电子邮件都不在话下。您先登记一下这张表,把所有能知道的信息告诉我们……”
六十四 龙虎对决2
巨丰总部大厦,18层,集团会议室。
志林独坐总裁位置。年轻帅气、刀雕斧凿般的俊逸面孔,置身于一套气势沉稳的西装内,俊朗的眉宇之间,是愈来愈浓重的深沉之色。
他视线所及的两侧,是齐刷刷的一大堆面色严肃的男人。有比他年纪大,看上去老气横秋;亦有比他更年轻,但看上去干练精明。这里面,未必所有人他都认识,其中有不少人来自广州、厦门、上海、江苏的分公司,有些面孔,他甚至见都没有见过。
他是大学科班出身的领袖,若在这里堂而皇之、煞有介事地说出这身份,只怕在座的有三分之一会笑掉大牙——这里都是唐博丰黑道王国将近10年来的亲兄热弟,手握分支机构的重权,却未必有几个怎么读过书。但别看没有学历,掌管集团旗下的生意,业绩并不俗。
今天,他要开的会涉及这个集团新的方向和利润导向——巨丰要上市了。
他不自觉地向自己的左边转了一下头。
只看到空空如也的座位,不由轻轻皱了一下眉。
这么多年的习惯,唐博丰每次都坐在他的左边,轻轻地在光滑的桌面上叩指赞同的叩食指,不赞同需再议的意见,叩四指。
今天,不会有这个手势出现,因为这里坐着的,只有他——唐志林。
这是一个涉及巨丰现在骑虎不可下——上市进程中的高层会议,齐聚一堂的各领域精英需要面对一个共同的问题——
有两件事必须同步进行继续和美国总部合作,才能获得纳斯达克上市过程中iracle的支持;
但如果继续和iracle合作金融业务,又该如何避开国内的监管;
尤其是洗钱法规越来越规范,金融犯罪打击力度越来越强的情况下;
他们有太多的黑幕交易,无法再那么顺利地操作了……
这不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只择其一的问题,没有那么简单——而是两件事必须两全其美,舍军未必能保住马,只有军、马俱得,才能保证作战的最终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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