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爱十年第8部分阅读(1/2)
小丫头,反了你了!”
继而又贴近我身边,“出什么事了?不开心啊?我不走了,那男人我见着就烦,我陪你得了。“
“随便你!”我一哼声,“不过没小费啊!”
她笑得更乐不可支,但倏忽收住,“今天怎么回事啊?人家出去,都挣不少票子回来,你倒好,”她伸手想摸我的头发,“带着一身的伤回来……”
“别动!”我立即躲开头,用眼神警告她。
我怕疼。尤其是怕伤口裂开之后,后来的隐痛。但我突然想起,那可恶男人,对我的伤那样地温柔,那样地……
岳惠被我的出神弄得莫名其妙,“怎么了你!”
我翻过脸去面向墙壁,“你还是去陪那些男人好了!我什么都不想说!”
“我要睡觉!”
听到她转身,门轻轻地关上。
二十八章 厮磨舞场2
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沉浸在周围安静、寂寞的空气里,居然想起了他。
他的手,记忆中仿佛是白皙、修长的,类似女人的柔美,却有那样不可思议的热度和力道。他那突然的一拥,让我仓乱中受制,仿佛真的我丝毫没有挣扎的力气。他的呼吸,保持着坐怀不乱、一如既往的均匀节奏,但那毫无距离的温度,令我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似乎能感觉到某种刻意的。
尤其是他轻触我没有伤的头发,一丝微微的痛感里,却掺杂着令我莫名兴奋和激动的感觉。
我不知道,我怎么能在几个小时后,还会这样清晰地,回忆起当时的每个细节?甚至,我根本没有看见他如何动手,却象已看见了他的动作一般,在脑海里重演那一幕?
我很希望我能继续想下去,但实在抵制不住睡神的诱惑。
我累了,毫无预料地睡去……
我原以为我将要面对的,是军哥或蔡平的警告。但出乎我意料地,他们中的谁,都什么都没有说。
但不经意间能感觉得到军哥看我的眼神中,有太多太多比以前更陌生的东西。他已在社会上厮混多年,我再如何自以为是,也绝对不比他修炼的时间长。
蔡平对我却多了几分敬畏。也许是那边的人,把我形容得残忍又独具魔性。但什么样的人,这个女人会没见过?如果我把这理解为昨天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经历让人胆寒,也许错了。
人人都曾对面,但不是所有人都能相识。
初次出现时,绝对不会令他们想到我会有这样脱胎换骨的变化吧。每个人可以轻易地改变外表的成熟沧桑,但绝不会象我这样,心变得如此容易、变得如此彻底和了无牵挂。他们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纯净和单纯在消失。象刚出瓷窑的器皿,我从容地为自己上着颜色——我的纯熟与妖娆,妩媚与心机,他们不会懂的,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是怎样锤炼着那颗原本脆弱的心。
歌厅的大堂经理,在我眼里既是同事,又是朋友。他们为我们安排客人,谈成交易,并深谙这生意其中的玄机怎样的小姐陪怎样的客人?怎样的客人会喜欢怎样的小姐?他们对小姐中的每个人,都用经年的阴暗神色去观察,暗暗下着定义和评价,在不动声色中出招,安排让我们去征服这样或那样的男人。将我们与客人之间,互相需要的潜规则烂熟于心,完美地扮演着拉皮条的角色。
我还没有逊到连他们都会怕的地步,但是我知道对他们,我必须要给予足够的尊重。即使是这样的黑暗世界,每个人在这里的位置,其实都有自己独特的地位。而永恒的规则是只有我尊重他,他才会尊重我。
我一直深谙这种心态。所以,我从来不会扫他的面子。岳惠虽然独具慧眼,经常和我对客人挑三拣四,但大都经过他和蔡平的默许。也许在他们心里,那些挑剔又难对付的男人,只有落到我们这样的锦绣组合里,才会安分守己。
但我们的自由度再大,也不会漫无边际。他们碰到的难题,往往不过是对小姐百般不满意的客人。那时候,我们就是他手中的王牌,只有我们豁得出去的精彩,才可以安抚那些男人马蚤动的心。凡是他们有求而来的,我们都无从拒绝。谁叫我们是领头羊?是这里的台柱呢?
我曾经对蔡平的怕,现在早已烟消云散了。我早明白她在这里的地位,倒还不如我。我不高兴了,可以转脸就走;她不高兴了,却依旧要对人笑脸相陪。我不高兴了,不过撒娇卖乖,故作愚钝;她却要把那些杂七杂八的烂摊子收拾干净。如果让我选,我绝不会做老鸨这样的吃力不讨好的角色,而宁愿做能主宰自己、随意自由的小姐。
每个卡厅,大堂都是很不容易做的职位。一来这里的来客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同时这些人会出不少损招。兵来将挡,水来土湮。大堂就是那个将,没有这点才能,这个场子根本就罩不住。
二十八章 厮磨舞场3
昨晚歇工一日,竟然有点愧疚。似是上班早退,临阵脱逃。不过休整一个白日,华灯初上,我即又开始上场。
岳惠的心是纸做的,没有知觉。我对她怎样乖戾、不给面子,她似乎都不会生气。平生交的第一个朋友,就是这样对我毫无隔阂的死党,叫我高兴得哭都来不及。
小舞厅的生意,不会永远都那么门庭若市。但即使门可罗雀,我们也有各种办法应景儿,撑着门面。音响师始终如一地勤奋,将首首流行歌曲放得惊天动地。一来是为了让小姐们耳濡目染,潜移默化中锻炼歌唱才能,另则,没有男人的场面里,我们女人们互舞,热闹的风景也会暗暗积聚人气。
有三两拨客人陆续来,蔡平早安排了其他的小姐去。那星点的水上漂的烛光,在某些黑暗的角落和沙发边亮起。服务生忙着招呼开着一两个包厢,今晚的好戏又将开始上演。
但我和岳惠生就了一身傲骨。不是我们看上的人,只要他们不是牛到非点我们坐台不可,我们绝不理会。他们是否够资格要求我们,还是要看军哥说了算,而军哥,也多少会来征求我们的意见。
我跟她正相向着疯狂跳恰恰,同时闹着笑作一团。那边军哥却过来将我们叫到一旁。
“那边那个胖子,以前来过好几次。刚才给他介绍了几个小姐,他好像都不太满意。要不?——”
我眼睛咕噜转过去,不过几秒,立即转回来,却与岳惠相视一笑——
“你说呢?”
我们私下里聊过,一定要改变作战方针要陪也要陪男人。有四类男人,能不要就不要如竹竿般瘦弱不堪的,不要;胖如肥猪的,不要;谈吐市侩气,毫不风趣的,不要;意在我身,非在我心的色狼,也不能要。
清白的过去,已经不可重回了,也不敢奢望自己能有那般定力如莲出污泥而不染。尘归尘,土归土。已经泥足深陷,何不游戏人间?既然象商品般被人挑选,为何不反其道行之,也去挑挑对方?况且现在,我们早已过了缺钱的坎,钱似乎已经不太重要,重要的是要玩得痛快、挑得随心。
军哥无奈,却只有笑笑,对我们,他动不了脾气。毕竟舞厅的生意,靠客人没错,但没有小姐,又哪来那么多吃喝玩乐的客人?
有我们在,既可以装点门面,又可以备不时之需。给点互惠互利的自由度,又没有什么损失。他怎敢翻脸得罪?
我跟岳惠明显是吃饱了撑的,想消消食,一会儿似双魔乱舞、狂蹦一曲,一会又跃跃欲试、上台献歌。我的红裙配合着我张扬奔放的个性,吸引了全场无数的眼光。
有的男人,身边明明拥着小姐,但那无法控制欲望的眼神,还是向我身上射过来。
我视而不见,这场面见得多了,就毫不心动,也不心慌。我只想静静地等,如守株待兔的农夫,等到我喜欢的那种类型出现,才会纵下红毯铺就的歌台,去和他游戏一场。
快意人生,欢场里最难得酣畅淋漓。
从职业的眼光看,我的男女之别,不过是个简单的概念。他携我手歌舞,并聊聊浅薄的心事。
不用聊得太深,做这些男人的红颜知己,很累。因为他看不到你的缺点,会把你的一颦一笑,都与自己家里那个、不年轻的太太比较;甚至,会把自己人生的不如意和种种缺憾,都拿来与你分担;我也不会快乐,我只想潇洒地玩乐嬉笑,并不想坐一回台,就了解所有人家鸡毛蒜皮的过往,背负沉重的心事,一瞬间回到二十年前。
也不能聊得太浅。碰到一个风趣又毫无害人之心的男人,很难。好不容易幸运一次,就要想尽办法吸引他,让他常来。喜欢听这些人讲的亲切的故事,就好像自己经历了那美好的人生一场,要成熟,也要成熟得风雅、好看。
我就是这样选择客人的。
舞女今夜不寂寞,只因有佳男相伴。
二十九章 极品男人1
二十九章 男人
吕延春,在我少年的故事里,绝对有里程碑一般的重要地位。
我坐台的第一位真正的客人便是他。
如果到了耄耋之年,我还有力气写,我一定不忘给他浓墨重彩的一笔。应该说,没有他,就没有我做小姐的职业生涯;没有他,我也看不到小姐黑暗生活之外的别样天空;不会明白这世界上,有苦难也会有甜蜜的道理。
所幸我遇到的是他,他将男女之间纯洁的友谊和关爱,在那暧昧的气氛中溢满纯粹。我没有对黑暗的恐惧感,只在这里看到了比我从前的生活,更加轻松和自由的美妙。让我这样初来乍到的小女孩,在这里体验到了真情的诱惑,爱的美丽。
如果说我喜欢的是男人,那这男人的代表,首当其冲的是他。
只有他,我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场合,都能用发自内心的微笑去面对,将我修炼无数次的温柔妩媚,转变成刻意的诱惑,频下杀手,让他难以招架,不过是让他心甘情愿拜倒在我石榴裙下。
他喜欢我,我毫不怀疑他喜欢我,喜欢到能纵容我任何有理无理的要求,面对我的撒娇卖痴,他有始终如一的心痛和疼惜。我常常似孔雀开屏,生涩地展示自己的万种风情;更不会含蓄伪装,喜欢他,就表现的总是那么执着坚定。
我真实的温柔,和若有若无的依赖,他时常也招架不住,会似笑非笑地问,“真要喜欢我,就索性跟我走。”
真听到这句话,我却直摇头,“那怎么行!我怕给你添负担。”
“养你,还总是养得起。”
“真的?”我眼睛亮晶晶地,却忽闪着狡洁的光,“那你离婚好了。”
但我总是输了。
——他绝对不会为了我,背叛他的妻子和家庭。
他是个生意人,永远有着忙不完的酒局,也不会放弃每次欢场的逢场作戏。
没碰到我之前,我不知道他是否也是这样过的天,必须要来歌厅疯一下,否则,就像浑身长了虱子一般不对劲。
刚开始,还曾对我不放弃坐台,也总是在旁人面前卖弄风情耿耿于怀。甚至装作不理我,漠视我。
而我,学会察言观色,恰到好处地,半是好笑,半是认真地上前抚慰他受伤的心,“哥哥,别生气了啊?我不过想玩玩而已,你干嘛这么介意?”
他双目放光,被我说中了要害,却又对我恨不起来。慢慢地却让我了解他的心事他并不强求独占我的美丽,却也的确不愿看见我这般妩媚地在人前展现。
爱吃醋,但又把醋吃得胸襟坦荡。一个男人对一个小女孩,那样纯粹却又不含欲念的喜欢,一清二白。
这个年纪的男人,在那个现实或者残酷的社会,是被压力逼垮了吧。我总是能从那放声嘶叫的歌声中,体味到一丝无奈和挣扎。可是当我睁着亮晶晶、却无知不世故的眼睛,想从他的表情中挖掘出点什么,或想深入他的内心一探究竟,却总看到他摇头嘲笑我,“别看了,再看,你也什么都不懂。”
二十九章 极品男人2
常常地,他会携我的手去歌台,唱个痛快。
我再也不是他当初嘲笑的那个不称职的小姐,我把他爱唱的歌,都混了个音熟。别管多有挑战的高音低音,我都来者不惧。
唱《知音》,仿佛高山流水下,我与他绝世独立,真的是有那般超凡脱俗的默契;唱情歌,总能眉目传情,嫣然一副彼此能深情相许的痴傻。
投桃报李。我除了能从他的目光中,看到真心的喜欢和欣喜,似乎没有更深的感情。所以,我也想用我的真心,去回报他一直以来给我的温暖。
我有时侯在想如果我早遇他10年,那么我和他之间,是否会有别的故事?
答案我不可求证,因为时光不可更改、岁月不能倒回。我与他,毕竟在之前的年纪,生活和喜好并无交集。在这个前提面前,我认命,对梦想别无悬念。
在我的道德观里,尚不存在第三者的罪恶感。我并不懂得自己就是那时价值观动荡的年代里,最危险的道德侵犯者。小姐中有多少人,不经意间演变成了别人家庭生活中的第三者,而她们的初衷,不过是为了挣点钱而假意扮作男人的红颜知己。一旦假戏真唱,入主东宫,是否又得到了她们梦想的稳定和幸福?
没有人告诉过我她们的故事,我亦难猜。
但吕延春,却是男人中的男人。面对红颜的诱惑他异常冷静,面对美色的变化多端他保持默然。他游戏人生的态度,却并不沉醉于虚无缥缈的感情,即使面对的是红粉知己,却能始终保持着自己对婚姻的笃定和坚持。
这就是我眼中的男人。
他对我惟命是从。
只不过我要吃份冰淇淋,他二话不说起身便走,争取在它融化之前买来给我。却会在我略带顽皮的吃相面前,投入、迷惑地痴看。
那样子,傻得可爱。
除了小费,他变着花样博我欢心。知道我喜欢金首饰,不顾当时价格不菲,戒指、脚环,各种样式地送了我好几个。没看见我带,就生气,跟我约定每次戴一种,小费发100。要是敢不戴,在他那里白坐台,没小费。
于是我索性把所有首饰穿挂在身,象极了印度的黄金女郎。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朦胧的灯光里。他盯着我纤细的脚踝看,目光夸张地令我难堪。
“哪天我非得把它们这样戴出门去。”我恨恨地,“若被人抢了,看你来给我收尸!”
他忙不迭上来捂住我的嘴,“别说死啊死的!你死了,我怎么办?”
“是吗?”我愁肠百转,柔情如水,却依向他,在他的白衬衣上狠狠印下火红的唇印。这一招原本是为了制住那些河东狮吼的不安分客人,但对他这样,却多少含了几分亲昵和快意。
而后,看见他慌忙到处找纸巾,想把那唇印擦去,却终于意识到是徒劳。面对我阴谋得逞的得意,最终不过是无奈地笑笑。
他还有一大爱好,就是跟我谈论吃喝玩乐。凡是我没吃过的,都要带我一尝为快。末了还不忘约下一次这个怎么不好不好?下次还要带我见识哪里哪里。
我开了眼界,也起了馋心。原来不过粗茶淡饭即可打发的食欲,在满场酒色面前被渐渐腐蚀。欲望慢慢升级,却尚未尝到欲求而得不到的苦,只因为那个男人,从来不曾让我那他那里受半点委屈。
所以令我更加肆无忌惮,同时视觉失去平衡对这个黑暗世界,只认定它的脱俗、自由和完美,对它所有的黑暗、罪恶之处都丝毫不见。
这里的生活是甜的——耳边永远响彻着,男人违心或真心的甜言蜜语;这里的生活是真的——每当灯光亮起、掌声响起,你所有的缺点都将不自知,所有的弱点都将隐藏不见,让你不知不觉地自高自大、自认为自己是女神。
千篇一律的逢场作戏,让你沉醉在欲念似假似真的满足里,不可自拔。
我始终不能明白一个男人,如此纯粹的对一个女人好,费尽心机地讨她欢心,却不求任何回报,不介意不能和她厮守一生、独占她的身心,究竟需要多大的定力和包容力?
我也始终不明白为何我对这种无以为报,反而一直心存歉疚,不能释怀。人生必须要经历多少个魔界,才算完结?
三十章 沉沦黑暗1
三十章 沉沦黑暗
在黑暗世界里,若只看到了真善美,却看不见罪恶与丑陋。那么,这双眼只属于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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