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类情感第4部分阅读(2/2)
该死!我怎么忘了!小菊那张脸真是误事。
“啊!这怪我!没说清楚,她长的小,其实有二十一了!”我慌忙解释。
“哦!”倪琨吃了一惊,但是很快又摇摇头“那也不对!豆豆小我八岁。”
“我今年34了!”
听见这句话我下巴几乎掉下来,既而变成满腔愤怒。
“你都34了!”我的表情一定非常可怕。
倪琨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生气,这对于他不过是一个事实而已。
“我不太舒服,我要回去了。”我沮丧至极。
“我送你!”他扶住我。
我粗暴地甩开他“不用了,再见,今天耽误您的时间了,对不起。”我心里乱极了,匆匆往前走。
我想了想停住脚步,用手理了一下纷乱的长发,转身走到倪琨面前。
“倪先生,我就和您说一句话,就一句!”我盯着他的眼睛“什么童年,什么初恋(我编的)都结束了!您是个大男人了,应该有一个正常的生活!”
他一直盯着我的眼睛一言不发。
“有位妻子,有个孩子,过正常的生活!可能您有事业有地位,有权利过您想过的生活,我对像您这样上流社会人士的生活一点都不了解,说的全是废话,我只是建议,只是建议,再见……”我不知怎样说出的这些话,当然也不知道怎样回的家。
不知道是因为风太大,还是这几天太上火,一回家我就病倒了,开始发高烧。
第二十二章
我浑浑噩噩躺着回忆这几天发生的一切,第一次感到我是如此的三八与多余,总是把一些毫无关联的事乱七八糟联系在一起。我平时就算做事冲动卤莽,但是还会过过大脑,可是我对倪琨说的那叫什么话啊!
听见电话铃响起我根本没有力气爬起来接,随他去吧,就这样又昏昏沉沉睡着了。
但是不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我惊醒,我怕影响周围的邻居,强支着走到门边。
“猫子!是我,开门!”
这声音不用问都知道是谁,我打开门转身走回房。
“猫,你怎么了?”看见卧在被窝里的我陈皮很担心。
“没事,帮我烧开水。”我勉强挤出一句话。
陈波转身去了厨房,因为一个人住我连饮水机都没买,怕换水不方便。过了好久他才回来。
“你没有吃饭吧。”
我摇摇头眼睛都懒得睁。
“给我把红柜子上的药箱拿过来。”我有气无力。
“猫子,先吃了粥再吃药吧。”他一边拿药一边说。
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身上一阵阵发冷不吱声就当默认了。
很快粥就好了,陈波把我扶起来,我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把碗推开。
“再吃点吧。”他坐在我身边扶着我。
我摇摇头“把药给我。”
陈皮站起来,不放心“猫,我们去医院吧!”
“没事,只是小感冒罢了!”我抓过药片放在嘴里干嚼了,认识我的人都说我吃药的样子很可怕。
“谢了,你该回去了。”我转过身,把被子捂地严严的又睡过去了。
我开始无休无止的做梦,一会儿在干旱的沙漠中跋涉,一会儿在无垠的旷野上奔跑,一会儿又跌进了炽热的火坑里,直到有一双冰冷的双手叫醒我,我才发现只睡了五分钟,却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你还没走啊!”我无力哼哼两声。
“猫子,你烧的很厉害!去医院吧!”陈皮摸着我的头。
“给我片阿司匹林吧!”我伸手要。
“别乱吃药,还是去医院吧!”他要把我抱起来。
我裹紧被子挪到床角,像只猫一样蜷缩起来不理他。
他没办法,只好给了我一片阿司匹林,然后又让我试体温表,我不干,我知道自己的体温,试表不过是给他找了个说服我去医院的理由。
“你快回去吧,太晚了,我不留你了。”我要赶走他。
今天的陈皮出奇的固执,说除非我去医院,否则他不走,于是拉了个沙发垫席地躺在我床边的地毯上,我叹了口气,告诉他自己去柜子里找被子然后又睡了。
吃了药烧腿了一点,我也清醒了一些,说实话,认识陈波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留宿他,对于他,我不知道是应该太放心还是太不放心。
“陈皮,你去冰箱里把冰袋拿来。”我把陈皮打发出去,光着脚又从药箱里拿出一片阿司匹林,我感觉半夜还要烧起来,又怕他不让我吃。
电话铃响起来,只一声就断了,一定是陈皮在客厅接了,我看看表11点半,上帝,千万别是我爸爸打来的。
看见坐在被窝中的我陈皮一付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他还是告诉我“电话,倪琨的。”
我觉得比我爸打的还惨!
我又烧上来了,于是趁着他不注意又把另一片阿司匹林塞进嘴里。
第二天我坚持要去上班,陈皮怎样都说服不了我。我的身体自己最了解,病的快,好的也快。当然站在收款台上还是有些头重脚轻,无精打采。
我像以往一样微笑着,工作着,副经理把我叫去要我填一个表格。我小心紧张的矗立着,听他要求我把表格填完,还反复强调要仔细填,说可能要派我去上海出差。
当然出差看起来对我这个无牵无挂的人是好事,毕竟我有很多年没有离开北京了。
还没有容我把表格仔细看,一个电话又把我叫走了,真是邪门,今天我怎么这么忙。
“您好,我是聂桑桑,请问您是哪位?”我带着职业的口吻问道。
“是我。”那声音优雅的可怕。
“倪……倪先生”一向伶牙俐齿的我竟然开始口吃。
“你的病好点了么?”
“谢谢您,我没事了。”废话如果有事我还会来上班么!
“我给你们经理说了,你如果不舒服就回家歇一歇。”
我的妈,他怎么这么多事!但是我又不敢说什么,只能说谢谢关心。
“对不起,昨天我头脑不清醒,说了些让您不高兴的话,请不要介意,真是很抱歉……”我捧着电话使劲道歉,因为我很介意。
“什么话?”他带着笑语问道。
我拿着电话不知道说什么,只剩尴尬的苦笑了,一旁经理走过微笑着拍拍我的肩做出很暧昧的笑容,这让我更不自在。
“聂小姐,今天您有空么?”他没有继续问而是转移了话题。
“您有什么事么?”我没有正面回答。
对方犹豫一下接着问“你真的舍得让陈波走么?”
他问的我莫名其妙,但是我还是客气的回答“恐怕您误会了,我和陈波只是最好的朋友,他有更好的发展我求之不得!”
对方沉默半天才说“陈波到现在连申请的表格都没拿,我们无法硬性指派,如果他不填表我什么办法都没有。”然后放下电话。
我拿着电话很是迷茫了一阵,陈皮这个家伙!
第二十三章
下班后我约陈皮出来在外面吃了饭,我们有很久都没有一起吃过饭了。可能是比他大一岁的原因,我总是不自觉地照顾他,当然更多的时间是他在照顾我,但是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我们之间的友情越过爱情变成亲情。
吃完饭,我们一起踱步到护城河边,我穿的很多今天风也不大,虽然陈皮说回家也能说话,但是我还是想在外面。
我们倚在栏杆上,他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册子,他说前一阵子去看房子了。
他要买房,这可让我吃惊不小。
“猫子,这处房子我看了,地理位置也不错,面积也够大,再有小孩也富富有余,将来你爸退休回北京,住你那套房或和我们一起住都行。”
一刹那我的智商都变低了,什么也听不懂。
“你……你说什么?我,我没听明白。”我只好再确认一遍。
他又重复一遍。
“猫子!你别发愣!”他晃晃我。
“陈皮你别胡闹了!”我大吼起来“你买了么?”
“已经交定金了,我准备付首付,昨天找你就是为了这事。”
太好了还来的及,我松了口气“把房子退了!”我命令到。
“为什么?”陈皮一脸不解,他可能以为我会惊喜,可是没想到我一脸愤怒。
我不能再拖下去了,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不去渥太华了?”
他一愣。
“你应该去渥太华!”我加强语气。
“你知道?”他瞪着我。
“很早就知道。”我实话实说。
陈皮不做声,从口袋里拿出烟点上开始抽,我知道他只在郁闷的时候抽烟。
“机会太难得了,你比我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作为男人你应该有自己的事业。”这些话是我发自内心的。
“倪琨告诉你的吧……”他打断我。
“你别管谁告诉我的,反正这是好事。机遇要抓住了!这不是你一直在等待的么?”我反问他。
“你会陪我去么?”他扔了烟认真问我。
“你知道我的身体状况不可以!”这怎么可能。
“你会等我么?”
“不会。”我摇摇头不想欺骗他“时间太长了!”因为我毕竟不算太年轻了。
“所以我不想去。”这就是他的理由。
一度我们僵持了。”猫子,我想今年先结婚,出国的事以后再说,反正还有机会。”他故做轻松微笑着打破僵局。
“你还年轻,应该有事业,不要考虑结婚,再说机会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我摆出姐姐的样子。
“事业和家庭并不冲突,再说你怎么知道将来就一定没有这样的机会!”他反驳我。
“行,就算你有理!”我瞅瞅他“就算下次有你会去么?”
“下下次呢?”
“再有下下次呢?”我的口气咄咄逼人,直击要害。
陈波蒙了,找不出一个字回答我,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太清楚了。
“聂桑桑!你到底了解我吗?你知道我的想法么?”他急了冲我大吼大叫。
“那你了解我么?了解我的想法么?”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陈皮呆住了,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哭,他第一次看见我流眼泪。
我使劲捂着嘴却无法阻止眼泪像泻闸的洪水般涌出,我把陈皮扔下哭着往回走,那一刻我动摇了,我想如果他追上来,还是坚持着,我就不让会他走了。
当然这一切都没发生。
第二天倪琨告诉我陈皮拿走了申请表。
第二十四章
我想我应该是对的,陈皮总有一天会和倪琨齐头并进的,我不能当他的绊脚石。
我开始收拾房子,做离开北京的准备。这里毕竟是我生活了26年的地方,有太多太多割舍不了的东西,我却别无选择。
晚上我拿出副经理给我的表格开始填写。这是一张什么表啊!什么乱七八糟的!
姓名,年龄,家人,也就算了,竟然还有什么遗传病史,不良习惯,不良记录!更过分的是问我有无性经历!简直是侵犯我的个人隐私!
我怒气冲冲统统填了“无”
说起来好笑,恐怕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相信我清清白白,和陈波这么多年竟然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的关系至多到互相挽着肩膀像哥们一样。
我也曾经背着陈皮偷偷交过男友,但是了解我之后不过是一声叹息而走开。
第二天副经理又把我叫去,他打量我一下问道“眼睛怎么这么红?”
我不做声,我怎么能告诉他这几天我总是躲在被窝里偷偷的流眼泪。
“把头发梳一梳。”他命令道“十分钟后再来。”
我退出去摸摸头发,不乱啊?但是还是重新梳了一遍,心里惶惶不安,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十分钟后我又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除了他还有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
“聂小姐,请坐。”他们到是对我很客气。
“这是刘总!”我听说过,也知道他是公司里一个重量级的的人物。
于是诚惶诚恐站起身来规规矩矩鞠了躬。
老者和蔼的问我一些关于家庭情况,受过什么教育,觉得工作怎么样诸如此类的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我结结巴巴回答了。
不一会儿刘总起身就要走了,我和经理必恭必敬的把他送出门,不知道他干什么来了。
“你的表添完了么?”送走刘总经理转头问我。
“还没有”我撒了谎。
奇怪归奇怪但是日子还要照常过,好几天不见陈皮了,不知道他这阵子忙什么;也有段时间没见小菊了,也不知道她在忙什么。
趁着休班,我把最重要的事干了,去他的!反正要离开北京了,重要的事做完,把陈皮送走,其他的都是小事!
早上起来,我特地把自己收拾一新,慢慢往地铁走。
在下扶梯的一刹那,远处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猫子!”是陈皮!
我加快脚步,抢先进入地铁里。
地铁车门缓缓关上了,把我们隔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我们就这样面对面距离是如此的接近又是那么遥不可及……
“猫,你去哪里?我陪你去!”他用一种放心不下的眼神望着我大声说。
我摇摇头,微笑着,地铁列车向前移动,转眼就看不见他了。
今天我要去火葬场取妈妈的骨灰盒。这个地方我很熟悉。
火葬厂并不像想象的那样阴森恐怖,反而绿树成荫,给人一种别样的静寂。
我办了手续跟工作人员来到放骨灰盒的仓房,里面耸立着一排排高高的架子摆满了骨灰盒。
我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妈妈,工作人员小心翼翼递给我,我用准备好的绒布把盒子擦干净,抱着她离开那里。
妈妈一直没有入土为安,因为她最后是要和爸爸在一起的。我离开了北京怎么可能孤零零放她一个人在这里。
我把盒子放在拜祭的地方,拜了拜,但是没有流眼泪,因为事隔多年我的哀伤早已变成对母亲无限的思念了。
环顾四周这里我每年都来除了清明爸爸会来之外剩下的时间几乎都是我自己来,我和陈皮那样铁却从不让他陪我。他是我第一个排除在外的人。
第一他很早就是孤儿了,我不想让他触景生情,第二我该怎么介绍他呢?说“妈妈这是陈波,我的铁哥们您早见过的。”这算什么啊!所以他还是不要来。
我看时间不早就想带着妈妈的骨灰盒四处转转,我们就要离开北京了,再也不回来了……为了不吓着人我把骨灰盒装在挎包里。
我就这样坐在公交车上不停的一站接一站,一辆接一辆。我不停介绍着北京的一切,这么多年了,北京的变化很大,就算母亲还在她自己出来也会迷路的。
我自言自语又喋喋不休,全然不顾周围人那惊诧的目光。
“姑娘!考导游的吧!”前座回过头问我,我冲他一笑没说话。
11月的天只有六点半就全黑了,我默默往最近的车站走去。
公路上车流涌动,车灯融汇成光的河流,人行道上行人不多且来去匆匆。我踱着步肩上挂着挎包,体会着北京冬夜的寒冷与落寞,孤寂与喧嚣,慢慢靠近一个十字路口。
一切发生的如此突然,以至于我根本无法把思绪转到现实中来。
一辆飞驰而过的摩托车从我身边擦过,太快了,实在是太快了!我没有看清车的颜色,牌号,只知道车上两个戴头盔的人抢走了我的挎包。
那一刻我疯狂了,我尖叫着冲过去丝毫没有察觉信号灯的变化。
“啊!”随着一声刺耳的叫喊,一条黑影扑向我,我被推出去,那个黑影抱着我滚了一圈,到了逆行道上。上面的人用身体保护着我,我看见冲向我们的银灰色捷达,来不及了,什么都来不及了,我绝望的闭上眼睛,心中满是悔恨,这个善良无辜的人啊,我还不知道他是谁。
第二十五章
“咣!”一声巨响把我惊醒,我慢慢张开眼睛,简直是奇迹!我不相信这是真的!一辆白色宝马斜冲出来把捷达的车头撞向一边,紧接着传来无绝于耳的紧急刹车声。
我没有死!我竟然没有死!
我这时才能抬起头来看看我身上的恩人是什么样子。
她紧紧闭着眼睛把我搂的喘不上气,我看到她的脸眼泪立刻流下来。
“小菊!”
我惊叫着推醒她。
向小菊缓缓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像弹簧一样从我身上跳开。
“我们没事!我们没事!”她像兔子一样跳起来。
我实在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