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镜湖第11部分阅读（1/2）

张二蛋双双归来家中，小夫妻甚是和睦，众相邻都是不解，更有人骂道；这个女人天生贱骨头，怎对的起妳那死去父亲？

穆盈顾不得别人说骂些什么？只道张二蛋经此大变，能与自己好好一起过日子。

狗不改吃屎，张二蛋哪里是安分之人？过不了几日就又与那吴正民混在了一块，时常还把那吴正民一伙带来穆盈住处胡闹，穆盈早出晚归，只顾打理父亲留下的那小小卖菜摊位，哪里知道张二蛋这般牲口？直到一天、穆盈返回家里取拿物件，与那吴正民一伙撞了正着，穆盈怒不打一处来，与张二蛋吵闹了起来，众泼皮见事情尴尬，一哄都散了，只有那吴正民见穆盈姿色绝艳，直馋的哈喇子都快流了出来，久久不想离去，还伪劝道；大嫂不要动怒，我等弟兄只是闲来没事，过来玩耍一遭，到惹的大嫂不高兴了、我等兄弟这就离去，万不敢与二蛋兄弟伤了夫妻和气。

那吴正民嘴上虽听着好听，眼神却出卖了自己。

张二蛋也是此间能手，吴正民这一举一动哪里能逃的过他的眼镜？见那吴正民嘴上劝架，眼神却在不停的上下打量穆盈，知道这吴正民不怀好意，却又不好发作！忍气道；事出突然，让吴少爷见笑了，改日兄弟我定当自罚三杯、与众兄弟赔罪。

吴正民见张二蛋逐客，不得已只能悻悻而去。

自此那吴正民常来闲逛，只待一有机会就对穆盈动手动脚，穆盈女人家又与他争吵不得，有几次要不是穆盈机敏、那吴正民就差点就得逞，万般无奈下，穆盈卖了房屋，与张二蛋来这荒郊买下这处农宅，只道要过些男耕女织的生活，不想那张二蛋却受不了这份清苦，没过的几日，自去城里快活去了，月儿十天不归家来转遭。

兰雅听穆盈讲完，不平道；张二蛋好生畜生，穆姐姐这般待你，你却负穆姐姐好苦！兰雅不明，穆姐姐为那张二蛋吃得这许多苦，为了甚么？

穆盈微微凄笑道；一日夫妻百日恩，自打小妇人嫁到张家那日起、就一辈子是张家媳妇儿，岂能随意更改？

兰雅道；现下国家主张民主，小妹愿帮穆姐姐与那张二蛋离婚。

穆盈道；小妹妹好意、小妇人哪能不知？我家二蛋也只是鬼迷心窍、才这般胡闹，待以后想的明白了，自然会回转。

兰雅听了还想再劝。穆盈忙打断道；小妹妹不要再劝了，小妇人能理会的了。

冯和清在一旁见兰雅尽出些馊主意，虽是出于好意，但终是有些不妥。起身道；我这妹妹心直口快，大嫂不要见怪。穆盈笑了笑，道；客人说笑了、这小妹妹天真浪漫、甚是可爱，我哪里能怪罪于她？

兰雅听了低下头去，实想不出哪里说错了话？要和清哥哥与穆姐姐这般说话。 只听的冯和清又道；天色不早了，我与兰雅妹妹也得赶路去了，这半日多有劳烦大嫂。穆盈道；哪里、哪里、小妇人招待不周处还请客人见谅。

冯和清与兰雅告别穆盈，出的大门，一路往上海赶去，一路无话，没两三个时辰入的城来。

兰雅归家

冯和清叫来两辆黄包车，自己坐一辆，另一辆兰雅乘了。车夫问清了去处，一路往柳家奔去。冯和清把兰雅送至家门前，道；兰雅妹妹自顾进家去吧，和清哥哥就不与妳一块儿进去了，先赶回家去报个平安，改日再来拜访伯父伯母。

兰雅不高兴道；和清哥哥来都来了，进去走一遭又有什么打紧？

冯和清笑道；兰雅妹妹不要生气，和清哥哥这一夜未归，怕父母担心，只想赶回家去报个平安。正说间、听的院里有人问道；；是小姐回来了吗？谁在门外说话？兰雅应道；刘妈是我回来了。大门打了开来，刘妈从门里探出头来，见是冯和清与兰雅一块归来，高兴的说道；小姐与冯少爷回来了，快快进来，冯和清与刘妈回礼问好；刘妈道；冯少爷不必客气，我家老爷正在厅堂大发脾气，你陪兰雅小姐进去吧，免得我家老爷责骂与她。

冯和清问道；柳家伯父向来慈祥，怎会责骂兰雅妹妹？刘妈道；老爷见小姐昨天整夜未归，一早派出几拨人去寻找，有来人报说；小姐带着一干人朝郊外去了。夫人放心不下，要柳少爷带人也往郊外寻小姐去了，现在还未归来。

兰雅吐吐舌头道；看来这祸惹的大了，搞的全家乱哄哄一团糟，那老头子还不知要怎样责骂我？和清哥哥可不能见死不救、需得与兰雅解围。冯和清无奈，只得随兰雅进屋来，只见柳家伯父、坐在厅前那虎皮沙发上、手捏几张报纸，正看的入神。兰雅忙拉住冯和清、做了个禁声手势、蹑手蹑脚往楼上溜去，谁知还没走的几步？就听的柳家伯父道；雅儿回来了？兰雅回过身去，低下了头，叫了声爸爸，不敢抬起头来。柳家伯父又看向冯和清，道；清儿也来了？冯和清赶忙问好道；柳伯父好；柳伯父点了点头，又向兰雅道；雅儿妳昨晚去哪里了？一晚未归？兰雅不敢说是外出郊游、遇见坏人行凶作恶。只道说是外出游玩，有一姐妹不慎走失方向，一干众姐妹苦寻好久未果，不得已、只能返回城里来寻的救兵、重返郊外寻救，这才不曾回的家。

兰雅母亲听得兰雅说话，匆匆从旁屋出来，问道；雅儿昨天妳跑哪里去了？听人说妳跑郊外玩耍去了？可有这事？

兰雅见母亲也问同般话，回话道；雅儿只是重返回去、寻找走失的姐妹，这现下都归家里来了，母亲就放心好了。

柳伯父没好气道；走失了人、有警察来管，妳一个女孩儿家又去凑什么热闹？

兰雅不敢顶撞，低下头去、小声嘀咕道；众姐妹一起外出游玩，一姐妹不慎走失了路，雅儿那能不问不管？自顾归家里来。

柳伯父怒道；现下这满大街都是难民，三教九流、龙鱼混杂，妳一女孩儿家好不省得自身安危。兰雅心里赌气、低头用双手摆弄着衣角。柳家伯母见女儿满面风尘，容色憔悴，心下不忍，忙打圆场道；平安回来就好、平安回来就好，雅儿快自上楼去洗漱，待换过了衣服再下楼来用饭。

兰雅如获大赦，满口答应，拉着冯和青就往楼上跑。柳伯母笑道；妳这傻丫头上楼换衣服去，拉妳和清哥哥做什么？兰雅这才发现了不妥？哎呀一声、羞的满脸通红，撇下冯和青自跑楼上去了。

柳家伯母摇摇头笑道；这丫头整天颠三倒四，真教人不能省心。冯和清笑着回道；伯母言重了，兰雅妹妹向来乖巧，只是在自家里有伯父、伯母疼爱、有些忘形也是常理，伯父、伯母不必责怪与她。柳伯母又道；青儿与我家雅儿自小一起长大、只要你们两个说的来，我与你伯父自然放心。冯和青听了、一时仓惶，只道；伯母言重了，兰雅妹妹与我打小就是死党，那有说不来之理？

柳伯父见冯和青神色怪异，起身道；青儿坐下来说话，是不是雅儿惹你生气了？说完、与一旁的刘妈道；刘妈快与冯少爷倒杯茶水来喝。刘妈妈应了一声，自转去端茶倒水去了。

冯和青忙回道；没有、没有，柳伯父多虑了，兰雅妹妹天真浪漫、不曾惹小侄生气。

柳伯父又道；你们都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见，有些事伯父伯母也管不来了，雅儿自小由你伯母娇宠惯了，不懂得世道险恶，青儿帮伯父多照看着点。

冯和青点头应道；柳伯父只管放心，只要有我在、没人敢动兰雅妹妹一根头发丝。

柳伯父笑道；在外有你青儿护着雅儿、伯父自然放心的过。

这时刘妈妈端茶过来，冯和青接在手中，谢过刘妈，回身坐了下来。

刘妈妈道；冯少爷稍坐，待我去做些饭菜来与冯少爷和小姐充饥。柳家伯母也道；青儿陪你伯父稍坐，待吃过饭后再离去，冯和青忙起身告道；伯母不需麻烦，小侄自打昨天离家、也不曾回去，只怕父母担心，现下还得赶回家去报个平安，望伯父伯母见谅，小侄改天再登门来向伯父伯母问候。冯和青说完就要离去。柳伯母道；青儿不与雅儿告别一声？冯和青道；兰雅妹妹这次郊游遭罪不小，小侄就不去再烦扰她了，相烦伯母告知兰雅妹妹一声、要她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她。柳伯母没再强留，与刘妈把冯和青送出了门外。

冯和青告别柳家伯父母，自归家里去不说。兰雅在楼上洗漱完毕，换过了衣服，跑下楼来，只不见了和青哥哥。兰雅左顾右望心下忐忑，问道；妈妈、和青哥哥那里去了？柳伯母回道；青儿也一晚不曾归家，怕家中父母担心，回家去了。兰雅听了心里不快，待的刘妈做好饭菜，兰雅只是胡乱吃了几口，闷闷上楼休息去了。柳家伯父伯母那里能不知道女儿心事？柳伯母也撇下饭筷，紧随兰雅上楼去开导与她去了。柳伯父吃过饭后、又坐庭前那虎皮沙发上看起报来，不去理会这儿女情长，残羹剩饭则有刘妈收拾去了。

话不啰嗦，言归正转，冯和青自打那次郊游归来，转眼间两三个月已过，小年将至。

一日、冯和青正在校院闲逛，听的身后有人道；冯和青同学好心情雅致，一人在此散步。冯和青回过头来，只见白雪儿亭亭玉立、站不远处似笑非笑的看

邀请

着自己。身材高挑、玉立之姿犹如七仙女降临人间，白嫩脸蛋，娇滴滴若脱水芙蓉。与上次在树林里遇险时、那副狼狈相、简直判若两人，一时竟把冯和青看的呆了。

白雪儿走上前来，双手藏在背后、东瞧西望，显得极不自在，故作大方道；那有你这样？直勾勾看着人家女孩子，好不礼貌。冯和青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呵呵笑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像妳雪儿这般天仙娇容、我冯和青又岂是草木？不由的多看几眼也是人之常情，莫怪、莫怪。

白雪儿大宭，低声问道；你叫我什么？冯何青虽是一时玩心，说些话来开玩笑，免得自己看人家女孩子出了神而尴尬！却这话也有三分真言。现下被白雪儿找到话茬问话，自己哪里有勇气回答？忙调转话题问道；白雪儿同学脚伤可好的利索了？

白雪儿翻了个白眼、怨道；有些人只道说过个天就返回去相望，谁知却两三个月杳无音讯，平时的大英雄却也是虚伪之类。冯和青笑道；来时路上见妳父亲自带人寻妳去了，我本以为妳会随自己父亲归回上海来，这才不曾去看望妳。

白雪儿鼻笑道；鬼话连篇，有谁肯信你？说完、白雪儿从背后拿出一叠衣物来，递与冯和青面前，道；这是你的衣服，我已清洗干净，还与你。冯和青接回手中。白雪儿又道；后天小年，我妈妈做得几个家常小菜，特邀请你去我家里做客，感谢你出手相救得本小姐，你去也不去？冯和青回上海路上，把人家白雪儿父亲摔了几个好大跟头，哪还有脸敢去人家家里做客？赶忙摆手道；不、、不、、我看还是不要麻烦了。白雪儿是乖巧之人，哪里能不明白冯和青的尴尬处？问道；冯和青同学是怕见我父亲难为情，才一口回绝？冯和青道；我只怕到时候再与你父亲发生冲突，你面子上需不好看。白雪儿笑道；这个你不需担心，此次邀请你到我家做客去，我爸爸虽不赞成，却也没十分反对，你只管放心好了，后天我还在这里等你，咱俩一块儿归去，他定说不出什么话来？白雪儿说完、满脸期待之色、眼巴巴等着冯和青回话。

冯和青见白雪儿话都这般说了，哪里还有理由推辞？笑着应道；我去、我去，你白雪儿同学邀请、我哪有不去之理？

白雪儿见冯和青应了下来，高兴的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后天巳时、我们还在此处碰面、不见不散。冯和青笑应道；好、好、好、后天巳时不见不散。白雪儿掩饰不住内心兴奋，又说道；我这就返回家去，要我妈妈早些做准备，说完、转身蹦蹦跳跳哼着小曲、往校外去了。

冯和青突然顿时感到一阵孤寂，看着白雪儿那远去的身影，心里又隐隐有些不舍，只盼想她能与自己说会儿话再走，但事与人违，白雪儿非却没有返回来，反而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冯和青心下一阵失落，自嘲道；冯和青呀、冯和青、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看人家白雪儿生的漂亮、却也动了情？想到此处、冯和青惊出一身冷汗，拼命甩头来打消此种念头。

话不絮叨、接下这两日里，白雪儿身影时常在冯和青心头浮现，让冯和青感到时间过的好慢，好不容易才盼到小年日，冯和青一早便起的床来，洗漱完毕，系了领带、换上新买的西服，迫不及待匆匆出的门去、往学校去与白雪儿会面去了。一路无话、待到了学校，却远远望见白雪儿早已在校院里等候自己。

做客

冯和青心道；现下离巳时还尚有一些时候，白雪儿却这般早？远远打招呼道；白雪儿同学不说巳时才碰面吗？怎这般早就来了？

白雪儿听的冯和青说话，回头望去，只见冯和青笑着走了过来，‘西装革履、风度翩翩，显的英气逼人。’白雪儿心里砰砰乱跳，眼睛忙避开冯和青、不敢直视，回道；一早醒来、在家却也闲着无聊，只想出来出来透透气，一时又没什么好玩耍的地方去？倒不如就在学校里散步，也好方便与你碰面，不曾想你却也这般早。

冯和青呵呵笑道；咱俩一般想法，一早醒来闲着无聊，只想出来随便走走，却提前会了面。不过也好，倒省得一人东跑西逛，却没甚么去处？咱俩胡乱闲逛一会，再转去妳家里赴宴。白雪儿点了点头，与冯和聊着些闲话，一起散起了步来。

待逛到巳时、二人出了校门，冯和青叫来两辆黄包车，二人一人坐了一辆、白雪儿当头在前带路，冯和青随后，没一会儿，二人来到白家，冯和青赏了车夫，与白雪儿一块向院内走去。

白雪儿在院里叫道；妈妈我回来了。听的白雪儿叫喊，屋里走出一位妇人来，白裙素衣、芊芊玉腿外漏，面色白里透红、与那熟透了苹果一般。白雪儿见母亲从屋里走了出来。跑上前去、拉着母亲的手、窃窃说些言话，与冯和青介绍道；冯和青同学这位就是我妈妈。冯和青忙问好道；白伯母好。白雪儿母亲笑着问道；这位就是雪儿常说起的冯和青同学吧？白雪儿道；对、对、他就是冯和青。白雪儿母亲热情的道；冯少爷快请进屋来坐，雪儿常提起你，说你如何英雄了得，一人勇斗七八个坏人、却一点都不落下风，真是英雄出少年。冯和青道；打得几个地皮流氓还行，却不是什么少年英雄？伯母夸奖小侄了。

三人进的屋去，冯何青在客厅里坐了，白雪儿母亲端来茶水与一大盘水果，道；雪儿陪冯少爷坐会，我去准备午餐，说完往厨房去了。冯何青坐在沙发上，双眼不停四处观望，像是在寻找什么？白雪儿为其削好苹果，递与冯和青、笑道；不要看了，我爸爸一早就去店铺照料生意去了，待午饭时才会归来。冯和青‘嗯’了一声，心里却道；上次把那老家伙摔的够呛，这次却跑人家家里来做客，要是那老家伙归家来时、百般羞辱于我，却该如何是好？

冯和青正在为难时，那白雪儿父亲却归来了。白雪儿起身迎了过去，道；爸爸冯和青同学来做客来了。冯和青听了也站起了身来。白雪儿父亲望了冯和青一眼，冷冷‘哼’了一声，没有言语，转身走往一边的卧室、只听的‘咣当’一声，那门狠狠的关上了。要换做平时、冯何青定又闹将起来了，这却看在白雪儿面上，强行忍了下来，不来与他计较。白雪儿也见自己父亲好不通人情，心里虽也惹出了三分怨气，只当着冯和青面也不便使小性子，装作点小无奈、向冯和青吐了吐舌头，又与冯和青相对坐了下来，这时的客厅里静悄悄的、没有了一开始的气氛，二人虽相对而坐、却谁都没了言语，二人又都一般心思、却谁都不知该怎生开口？好一阵子尴尬。

白雪儿母亲从厨房出来，道；雪儿来帮妈妈个忙，白雪儿应声去了，没一会儿，母女俩也不知从那个屋子里、抬出一张大圆桌子来？冯和青忙起身帮忙，三人把桌子放在客厅。白雪儿母亲又回厨房去忙去了，白雪儿则端来一盆清水，把一块毛巾打湿了，把桌子擦的干净。白雪儿母亲又从厨房里把碗筷拿了出来，冯和青忙接了过来，与白雪儿一起把碗筷在桌子上摆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