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路逢君,君请...第26部分阅读(2/2)
“我是沈寒,是你的未婚夫君,若你不信,等会你可以问皇上。这里是谢宅,你在这里治病。你的父皇母后此时都在皇宫。”
沈寒沉默了片刻,如实解释给顾琉萦听。
“治病?我得了什么病?”
“漪儿,先不要问这么多好不好,你想知道的以后你都会知道的,现在你先好好休息好不好。”
顾琉萦哪里听得进去,再者她昏睡了近二十天,哪里还想休息。但她也知道,沈寒是不打算现在告诉她些什么了。
顾琉萦掀开身上的棉被便下了床,她四处扫了几眼沒看到有鞋子便赤脚在地上行走。
“漪儿,漪儿,你要干什么吗?你需要什么告诉我就好了,你身体还沒好,这样容易着凉的。”
沈寒拉住了顾琉萦,他看着顾琉萦光着的脚,虽然知道这不合礼数,但他顾不得那么多了。
顾琉萦亦是倔强的人,她用力的挣脱开了沈寒的手,这她才注意到,她的手指怎么那么的纤美修长。
顾琉萦缓缓的把双手抬高到眼前,她有些惊讶,那根本不是她的手,突然她脑袋有些疼痛。她死死的忍住疼痛,疯了般的寻找镜子。
这屋子虽然凌乱了一片,但梳妆桌却是在角落边,顾琉萦看到梳妆桌上的铜镜立马跑了过去。
她站在梳妆桌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出乎沈寒意外的是,顾琉萦竟然很平静。
沈寒知道瞒不了她了,只好解释道“你坠下了悬崖,被救上來后一直昏迷了二十天了。谢御医说今晚若是你还不醒便再也醒不來了,好在你终于醒了。可是,你却丢失了近十一年的记忆。如今的你只有六岁前的记忆。”
顾琉萦静静的听着沈寒的话,她竟然平静到沒有一丝的反应。可越是这样沈寒越害怕。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顾琉萦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出口有的话语依旧平静“也就是说,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是。”
沈寒轻上前从身后搂着顾琉萦,他的下巴抵着顾琉萦的头,声音里带有一些害怕“我可以给你时间慢慢接受,但是我们的婚期已经订好了,在下个月初七。以前的事情你想不起來沒关系,我可以一件一件的告诉你。谢御医说你会慢慢恢复记忆的。”
顾琉萦沒有反抗沈寒的拥抱,她反倒觉得这个怀抱很熟悉,她听着沈寒的话语和语气,她虽然只有六岁的记忆,但她亦是聪明的,她听得出來,沈寒是真的关心她。
“我需要见见父皇和母后,在我沒有见到他们之前,你说的话我会放在心上,但我一个字也不会相信。”
听着这句话沈寒有些难受,但他却沒有责怪顾琉萦,他预想过无数个顾琉萦会有的反应,可他还是低估了顾琉萦的沉稳。六岁的她居然就可以平静至斯。
“好,可是现在三更半夜的,明天去见他们可好。”
顾琉萦虽然沒了记忆,可她是相信自己的感觉的,她能感觉的出沈寒对她是真的关心。
“那你跟我具体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吧。”
闻言沈寒嘴角微微的翘起,他知道,顾琉萦是信任他的,他高兴的是,顾琉萦即便不记得他了也还是相信他的。这对他來说便够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
沈寒认真的跟顾琉萦说着那些过往,但是关于安歧之的他全都沒有说。
顾琉萦听得很认真,不自觉的感觉到眼角湿润了,她看着身侧的沈寒,轻声道“我真的为了江山将你涉险至此吗?”
“不是,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你的路本來就该我來铺平,你沒有做错。”
错的是我。沈寒在心里说着这句话。他错在他太爱她了,他舍不得放开她。
沈寒神色有些恍惚,看着窗外渐渐明朗起來的天色,他知道,天亮了。
而顾琉萦随着沈寒的叙述越发感觉自己亏欠了他太多。她一点都沒有怀疑沈寒说话的真实性。
她六岁的记忆无法理解自己居然会把自己爱的人推向深渊,她的双拳渐渐握紧,直到手心里有血迹渗出。
沈寒注意到了顾琉萦的异样,在看到她手心里的鲜血后连忙握着她的手,语气里有着急,有愤怒,更多的却是心疼。
“漪儿你干什么?”
顾琉萦听着沈寒关切的话语,她完全相信沈寒说的每一句话。不管其他,至少顾琉萦感觉得出沈寒是真的在乎她。
“原來长大后的我是那么的混蛋啊,看來只有六岁的记忆也挺好。”
沈寒原本只是想让顾琉萦觉得对他有亏欠,不至于抵制他,可他沒想到顾琉萦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他四处寻找了片刻沒有发现有什么可以包扎顾琉萦的手的,他急忙在自己的衣角撕下了两块布,简单的给顾琉萦包扎着。
继而他看着顾琉萦,他的眼光很认真。一字一句道“漪儿,你且听我说,很多事情是我们沒办法决定的,你生长在后宫,很多事情我相信你都懂。如果你要的是天下,我会尽全力帮你实现这个愿望。相反,如果你想过平淡的生活,那么你什么都不要操心,一切都交给我來处理。”
沈寒亦是自私的,他也算是趁人之危了,在顾琉萦失忆之际,在她忘了安歧之的时候,他给她选择的余地,可不管哪种选择,她的路都有他。
他只是想陪她走下去而已。
顾琉萦闻言沉默了良久,沈寒也不急,静静的等着顾琉萦的抉择。
他说要带顾琉萦过平淡的生活,这并不在他和天辰皇的计划中。因为他们两个原本都是打算把顾琉萦扶上皇位的。
只是沈寒看着面前脆弱的顾琉萦,看着她瘦小的身体,他不想她背负那么多。
天色越來越亮,太阳也渐渐的有了光芒。
就在顾琉萦准备开口时,门却嘎吱一声被人推开了。來人正是谢御医和沈伊。
沈伊见顾琉萦醒了,少不了激动的哭了一场,一个人亲热的拉着顾琉萦的手说东说西的说了一大堆。
顾琉萦很想问问她是谁,可沈伊却沒有给她开口的机会。终于等沈伊讲完了,顾琉萦疑惑的看着沈寒。
沈寒嘴角上扬,道“她是我妹妹。”
顾琉萦若有所思,打量了沈伊一遍“这就是你说的妹妹啊,可是你沒跟我说她是个小美人啊。”
沈伊闻言自然是高兴的。沈寒道“看哥哥这么帅就知道妹妹肯定差不了的了。”
沈伊看着这样的沈寒心里更高兴了,这些天來沈寒一直未顾琉萦担忧着,如今顾琉萦醒了,沈寒的心便也放下了。
顾琉萦撇了沈寒一眼“不见得呀,我只看到妹妹很漂亮,沒看到哪个哥哥很帅啊。伊儿你看到了吗?”
沈伊故意蹙着眉,认真的四处看看“哪里呀,我也沒看到哎。”
沈寒以手掩面,佯装十分伤心的样子“你们怎么能这样呢。”
难得听到沈寒委屈的语气,沈伊亦是觉得十分难得。
“好了好了,先让我看看怡安公主,这个虽然醒了啊,但是还是让我看看的好。”
谢御医话音刚落沈伊便附和道“对对对,看我们都高兴忘了,哥,快让让,让谢御医看看萦姐姐。”
“萦姐姐?”顾琉萦听到萦这个字觉得奇怪,之前沈寒叫她萦儿,而沈伊叫她萦姐姐。
顾琉萦心道我不是怡安公主吗,姓顾名袖漪。那么,萦儿是谁?还是说,他们认错人了?其实我并不是他们要找的萦儿。可也不对啊,他们知道我是怡安公主啊。而且,我的身体的确是长大了。
沈寒道“你在江南时用的化名便是顾琉萦,以前我便唤你萦儿,伊儿便唤你萦姐姐,一时难以改过來称呼。不过沒关系,我们以后都会注意的。”
顾琉萦低喃道“萦儿,顾琉萦,顾琉萦……”
越低喃顾琉萦越发觉得这三个字很熟悉,在低喃了十几遍之后反倒觉得这个名字比顾袖漪顺耳好听了。
“我用过顾琉萦这个名字吗?我觉得这个名字还不错。萦儿听起來比漪儿也好听些,不然你们还是像以前那么称呼我吧。”
沈伊立马应好,她还是习惯叫萦姐姐。沈寒却不愿意,他不希望顾琉萦记起那些往事,因为那些记忆里面有安歧之。
“好。”
“不好。”
一个是沈伊的回答,一个是沈寒的回答。
顾琉萦同时听到这两个回答一时有些懵“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
沈伊看看身侧的沈寒,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再言语。沈寒道“漪儿你既已回宫,那么便该回归本名,顾琉萦这个名字便让它消失在江南吧。”
顾琉萦觉得有些道理,点点头“你说的也对,那还是唤我漪儿吧。那我以前是怎么称呼你们的。”
“以前啊,你同我哥一样唤我伊儿,唤我哥寒……”
“曳哥哥。”
沈伊的话语被打断,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
顾琉萦又有些不解了,她记得之前沈寒告诉她他叫沈寒的,为何现在说她称呼他曳哥哥。
“之前你不是说你叫沈寒吗?曳字何來?”
沈寒这才想起顾琉萦初醒时他报的名姓是沈寒。
“我名曳,字寒。所以你还是叫我曳哥哥吧。”沈寒如是道。
顾琉萦将信将疑的点点头“好,那我以后便唤你曳哥哥,唤你伊儿。”
沈寒和沈伊闻言皆点点头。
谢御医颇有些无奈,他被无视很久了“你们总算把称谓解决了,现在我可以看看怡安公主了吧。”
沈寒连忙退了几步,做出请的姿势“您请。”
谢御医手指搭在顾琉萦的手腕上,片刻后站起身來“沒什么大碍了,眼睛沒有失明,失忆也在预想之中。至于失忆,应该可以治好的,只是不知道时间的长短了,有可能怡安公主看到什么人或者遇到什么事情便会一下子就恢复了记忆。如果沒有,按照我的能力,三年时间还是可以帮怡安公主治好的。还好病情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并沒有太糟糕。”
沈寒闻言心先是放下了,然后又猛的提了起來。
顾琉萦恢复了记忆,那么便意味着她也会记起安歧之。这是沈寒最害怕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 江山如画血来画
天色已大亮,顾琉萦本來刚醒还很虚弱,可她却急于见到天辰皇和皇后,这一切的一切她都需要一个解释。
顾琉萦虽然昏迷了二十天,可她昏迷的时候亦是吃的参丸,是以她虽然虚弱却还是有些精力的。
天辰皇此时正在早朝,他看着奏折亦是头疼。
后宫的事已经闹得天下皆知了,上次皇后打了月妃一巴掌,月妃沒有什么反应。可这次皇后要收回凤印,这不是闹着玩的事,月妃不可能再退让。
左相跪在百官之首,大声启禀道“皇上,皇后虽然贵为一国之母,可后宫事务一直都是月妃代理的,沒有功劳也有苦恼啊。皇后此时却无故要收回凤印,还请皇上主持公道啊。”
天辰皇揉揉眉心,他沒有答应皇后收回凤印,可左相这边已经闹起來了,他隐隐不安的觉得皇后也不会那么轻易放弃的。
“左相,这件事容后再议吧。”
天辰皇沉默了片刻,他能给出的答案只有这句话。
左相自然是不可能就此放弃,他知道天辰皇隐隐有了偏向皇后的心思。后宫的事能瞒过他的少之又少,皇后在后宫的所作所为亦是让他惊讶。
但惊讶归惊讶,他是绝对不可能让月妃让出凤印的。
左相此时竟然老泪纵横,他抬起的脸上竟是满脸的泪水,他继而深深的磕头“皇上,您一定要主持公道啊。皇后这十七年來沒有插手过后宫的事,此时却无缘无故要收回凤印,这这,这总得给老臣和老臣妹妹一个理由吧。”
左相身后已经默默的跪了大半的大臣,天辰皇自然知道他们的意思。
昨晚皇后特地从谢宅回來等他,为的就是凤印,而今天这文武百官大半的都不赞同。他虽是皇上,可他在朝中的实权却不大且皇上也不能一意孤行。
“皇上,月妃十五岁便跟随在您身边,月妃本是你的嫡妻,原本按理登上后位的应该是月妃。月妃的身份地位当皇后亦是合理的。可皇上却娶了一个婢女为皇后。为了这事月妃整整哭了一个月,她甚至不敢出门,就怕别人嘲笑她。一个左相之妹,皇上的嫡妻,最后却被一个婢女比了下去。而那个时候月妃已经替您诞下两个皇子。您让外人怎么看老臣一家。可那时候老臣有说一个不字吗?”
天辰皇看着左相演戏演的带劲心里也压抑着怒火。他不提当年还好,一提当年他就想起了玉儿。
若不是他的怂恿,他如何会篡位,如今当上了皇上又如何,君临天下了又如何,看着这如画的江山,他想到的却只有玉儿的血。江山如画血來画。只是为什么要是他玉儿的血。
当年亦是左相自己说的让出皇后之位,他怂恿他去篡位,说是把后位留给玉儿。那时候月妃已经生下了两个皇子,他打的主意是让月妃的孩子登上后位便是好的了。
左相也沒想到玉儿会在夺宫的那天选择了自尽,他那时候知道亏欠了天辰皇,所以天辰皇在提出给梅凝后位的时候沒有过多的反对。
左相选择现在说出來,是因为他知道天辰皇不可能在百官的面前说出他们以前的勾当。
那并不是光彩的事,天辰皇只能自己认了。
“皇上,您扪心自问一下,月妃是哪点做的不好,哪点对不起你们了,你们要这样羞辱她,你们收回了凤印,那不是当面打老臣一家人的脸吗?这不是要逼死老臣一家吗?”
“还请皇上三思。”身后跪下的那些大臣异口同声的求情。
“皇上,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话音刚落便见一个身着紫色宫装的女子踏进大殿,她哭的梨花带雨,她一进殿大殿便鸦雀无声。
月妃的模样亦是有些憔悴,她跑到左相身旁重重的跪下,望着天辰皇的眼神里有着哀伤的情愫。
“皇上,皇后要收回凤印本來无可厚非,可臣妾代理后宫事务已经十七年之久了。一直以來都相安无事,如今收回凤印,这要臣妾还怎么出去见人啊。臣妾命贱,可臣妾到底哪里做错了,还是哪里皇上不满意了。”
左相看着身侧的月妃,这是他们之前商量好了的。皇后这次强势的太突然了,原本女子是不得入大殿的。可他左相早已只手遮天,他不怕这些。他的目的便是要天辰皇制止皇后。
天辰皇看着到來的月妃更加的头疼了,他很想问问他现在到底该怎么做。
很多时候皇上比之平民更加无奈。平民担忧的只是柴米油盐,都是些小事。而皇上背负的压力却是整个天辰国的大事。
“月妃,你怎么來了,这大殿不是你该來的地方。”
“臣妾只是來要一个说法的,臣妾不甘心就这样被夺去了凤印,至少要给臣妾一个理由。”
“胡闹。夺去?凤印本就不属于你,何來夺去之说。”
月妃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解释道“是,这凤印的确不属于臣妾,可臣妾执掌凤印十七年,后宫臣妾打理得井井有条,沒有出一丝的差漏吧。就算臣妾沒有功劳亦是有苦劳的吧。虽然臣妾不再是皇上的嫡妻了,可一日夫妻百日恩,皇上您不能如此待臣妾啊。”
月妃说的话句句在理,天辰皇手上亦是沒有太大的是实权,他们想做的不过是把这件事闹得更大一点,好让皇后知难而退。
其实天辰皇在这件事情上是偏向皇后的,不管皇后是为了什么要拿回凤印,但凤印在皇后手上比在月妃手上要好的多。
左相掌握了朝政大权,月妃掌握了后宫大权,若是皇后这次要回了凤印亦算是削弱了左相的权利。
但他却不能明面上帮着月妃,他只能装出一副无奈样,他不管才是最好的方式。
“月妃妹妹,你帮我打理后宫十几年着实辛苦了。”
皇后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她亦是穿着皇后的宫装,火红的凤袍上张扬的凤凰展翅欲飞。 她款步走到殿中,此时大殿比之月妃进來更加安静。
沒人想到皇后也会來到大殿,就连左相和天辰皇也沒想到。
皇后在走到月妃身边时便停下了,她沒有理会天辰皇,亦是沒有行礼?br />